温暖回头瞥了一眼,顿时胃部不太舒坦,那些信徒的脸正在融化,皮肤像蜡一样滴落,露出下面血红的肌肉组织,但他们的眼睛却变得更加明亮,更加……饥渴。
“别回头!”老胡吼道,声音里带着温暖从未听过的恐惧。
他们冲向最近的侧门,却发现原本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变得无比漫长。
地面在脚下蠕动,像是活物的舌头,试图将他们绊倒。
温暖感到有冰冷黏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低头一看,是几缕从地板缝隙中钻出的黑色发丝,正蛇一般缠绕上来。
“哎呦!疼死老朽了……”老胡掏出随身的小刀,猛地割断那些发丝。
被切断的发丝喷出暗红色的液体,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侧门近在咫尺,却在他们伸手触碰的瞬间扭曲变形,木质门板长出獠牙,变成一张巨大的嘴。温暖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进那张等待吞噬的嘴里。
“这边!”老胡拉着温暖转向另一条走廊。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那些原本静止的宗教壁画开始蠕动。
圣徒的面容扭曲成痛苦的表情,他们的眼睛流出血泪,手指伸长变成利爪,试图抓住跑过的两人。
温暖感到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被划出三道血痕,血迹滴落在地,立刻被地板吸收,发出满足的叹息。
身后,信徒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温暖不敢回头看,但他能感觉到那些不再是人类的生物正在逼近,他们的呼吸带着腐肉的恶臭,他们的手指甲刮擦着墙壁,发出金属般的刺耳声响。
“楼梯!”老胡指着前方突然出现的螺旋楼梯,那楼梯通向下方黑暗,看起来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但此刻别无选择。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温暖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扑去。
在即将摔落的瞬间,他抓住了楼梯扶手,却发现那扶手像某种生物的脊椎骨一样在他手中扭动。
他惊叫一声松开手,滚下了最后几级台阶。
“温暖!你没事吧?”老胡扶起他,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温暖摇摇头,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腿不听使唤。
他低头一看,裤腿已经被鲜血浸透,一根断裂的扶手木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小腿。
“得拔出来……”老胡咬着牙说,但话音未落,楼梯上方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
渺风站在楼梯顶端,黑袍无风自动,像一团凝固的黑暗。他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嘴角咧开的弧度已经超出了人类下颌骨应有的极限。那笑容里带着猫玩弄老鼠的残忍愉悦,让温暖的后颈汗毛倒竖。
"跑啊,继续跑。"渺风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混合了某种昆虫的嗡鸣,像是千万只甲虫在他喉咙里振动翅膀,"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这座教堂已经活了,它渴望鲜血,特别是……你的血,温暖。"
温暖踉跄后退,脚后跟撞上了台阶边缘。他的手掌下意识撑住地面,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不知何时,木质楼梯表面渗出了一层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手指。
“温暖!快起来!”老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白色的汉服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但此刻那飘逸的衣摆上沾染了大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