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骁猛地转身,双眼几乎喷火。
她大步冲到星榆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拉近自己,声音几乎在发颤。
“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这是末日!不是演出!整个城市都在被吞噬!”
炙骁的声音在雨中颤抖而失控:“你什么都不想阻止吗?你就这样……看着它变成这样?”
星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攥着自己衣领的手,眼神有一瞬轻微的不悦,但仍冷静。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从进入普累若麻之后,超凡能力一直无效。这是剧场,不是现实。”
炙骁愣住了,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呼吸紊乱。
她低头,看见自己白得发僵的指节和星榆衣襟上被揪出的皱痕。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失控地抓着对方。
指尖轻微颤抖,她终于放开了手。
星榆的衣
襟皱了一道痕,落回她身上,静静地贴着那件无尘的长袍。
“……对不起。”
炙骁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胸腔像被结晶灌满了一样沉重,“我不是……不是冲你发火。我只是……实在太难受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星榆看着她,目光中没有安慰,也没有疏远。
“如果你只是想收集末日的信息,那我们可以继续。”
炙骁跟着星榆继续在街道上前行,神情恍惚。
“……我们不能做任何事。”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终末。
这个词她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了。
它就像一个永远未完成的报告标题,静静躺在所有资料的最上层,被反复提及,却始终抽象。
但当它具象化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比任何的文献典籍资料来的都要更加震撼。
他想过终末时会变得什么样,或许是人口再度锐减、社会解体?或许是污染体大规模入侵、城市撤离?最极端的是全城隔离、主城增援,人类进入战时存续状态?
——不,不可能吧。
所有异教都喜欢使用“末日论”来煽动人心,诚然预言证实它一定会发生,但它也未必有想象中那么恐怖——人类已经存在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就在一瞬之间全部消失呢?
再糟,人类也不会被一瞬间抹去;再晚,A环也总能响应;再失败,至少她能做点什么。最好都结果是,在终末发生前就将主谋捉拿归案,最差的发展是,在终末来临前的日子,提前做好庇护。
“终末”归根到底只是夸大其词的……对吧?
然而眼前的事实让她无法再坚持这自欺欺人式的幻想。
脚下满是血雨凝结的红晶,街边凝固人体仍在缓缓颤动,从地缝中扭出的肢体在低语、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