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刀光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解、湮灭!
而那柄平凡到极致的铁剑剑锋,正以一种无可阻挡、摧枯拉朽的姿态,沿着“影狩”最坚韧的刀脊中线,笔直地、平滑地、冷酷地——切了进去!
没有火花四溅,没有金铁扭曲。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物质被绝对力量强行分离的“嗤嗤”轻响。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在服部千夜那双因极致惊骇而几乎凸出眼眶的瞳孔倒影中,他清晰地看到:
自己视若生命、引以为傲的妖刀“影狩”,从与那平凡铁剑接触的刀锋尖端开始,沿着笔直的脊线,被毫无阻滞地、平滑地、一分为二!
断口光滑如镜,映照出他瞬间惨白如死灰的脸!
前半截闪烁着绝望暗紫的刀身,如同被斩断的毒蛇头颅,旋转着、哀鸣着,高高飞起!
在初升的朝阳下划出一道凄凉的弧光,最后“夺”的一声,深深钉入十丈外一堵青砖墙壁,直至没柄!断刀兀自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后半截连着刀柄的残躯,则无力地垂落在服部千夜颤抖的手中。冰冷的断茬,紧贴着他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掌。刀柄上缠绕的、象征着他忍者生涯荣耀的暗紫色柄卷,此刻显得如此刺眼而可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翻滚的烟雾失去了魔力,缓缓散开,露出中心那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靛蓝长袍的凌星,背对着失魂落魄的服部千夜,保持着反手撩剑的姿势。
玄纱斗笠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有几缕鸦青发丝从帽檐垂下,在晨风中微微飘拂。
她手中那柄铁剑,剑尖斜指苍穹。
剑身依旧黯淡无光,朴实无华。
只是在刚刚斩断妖刀的位置,剑锋上沾染了几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碎屑,正如同被烈日炙烤的露珠般迅速消散。
在她身后一步。
服部千夜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僵立在原地。
手中紧握着半截妖刀残骸,铁面下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曾燃烧着狂热与杀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茫然,以及一种信仰崩塌后的死寂。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忍术,所有的杀意,都在那柄平凡铁剑的一撩之下,化为了齑粉。比刀锋更冷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整个清水镇广场,死寂如坟。
只剩下那钉在墙上的半截妖刀,犹自发出低微却清晰的震颤嗡鸣,如同为这场瞬间开始又瞬间结束的惊世交锋,奏响一曲绝望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