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贤臣解下腰间玉带往凌星手中一抛,靛青长袍在晨风里铺展如云。
他信步踏入广场时,倭人阵中正爆出怪笑。
也不知道是他比较文质彬彬看起来好欺负还是怎么。
浪人足袋踏过青石板上的血洼,木屐底沾起暗红浆液,腰间双刀出鞘的寒光劈开薄雾,刀锷处缠着的褪色注连绳随步伐晃荡。
“剑客?”
浪人咧出满口黄牙,左足突然碾碎半块青砖,碎石如蝗群般射向梁贤臣面门。
右手长刀却悄无声息刺向肋下,刀尖淬着的幽蓝在曦光里一闪。
凌星倚着廊柱嗑松子,果壳在青砖上弹跳:“哟,见面礼挺别致。”
梁贤臣广袖翻卷似白鹤舒翼,碎石撞在云纹锦缎上簌簌滚落。
剑未出鞘,乌木剑匣精准格开毒刃,金铁交鸣声惊飞檐角宿鸟。
他旋身时长袍下摆扫过血泊,竟未沾半点污红。
“双刀流讲究阴阳互济。”
剑匣突然点向浪人踏前的左膝,“足踏毒砂却露了杀心,下乘。”
浪人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刀骤然化作银轮。
长刀“雪走”劈砍如瀑,短刀“影牙”专挑关节筋络。
刀风卷起满地残叶,碎叶触刃即断,切口平如镜面。
梁贤臣在刀网中倒退三步,剑匣格挡时爆出连串火星。
某次短刀擦过他颈侧,削断几根飞扬的发丝。
“梁公子这是在拆招!”
上官天仪攥着凌星袖口。
“他在玩呢。”
萧琳也是看出来了。
场中梁贤臣的剑匣始终未离后背,仅以单手化解双刀杀招。
倭人刀势愈狂,他身法反倒如闲庭信步,玄色靴尖在血洼边缘轻巧点过,涟漪都未惊起。
凌星噗嗤笑出声,松子仁抛得高高又接住:“江盟主找的陪练挺敬业。”
江别鹤指节捏得扶手咯吱响。
昨夜密谋时服部千夜夸口“鬼切双刀十招毙敌”,此刻那浪人脖颈已暴起青筋,梁贤臣的呼吸却仍平稳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