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不弄那些虚的,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说,我怎么信。
上官天仪轻笑一声,银丝滚边的绛紫襦裙随动作泛起涟漪。
她抬手将垂落的金丝流苏别回耳后,露出腕间三枚翡翠镯子。
上官天仪执壶斟酒的动作微滞,翡翠镯子撞在青瓷壶颈上发出清响:“如今中原江湖大势可谓南北分立,北方有‘铁衣盟’,盟主江别鹤号称‘铁面修罗’,手持玄铁重剑,剑法刚猛无匹。他表面上以仁义立盟,暗地里却与黑道势力勾结,操控着一条横跨七省的走私暗网。二十年前,江别鹤与苏挽月曾有婚约,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联姻。可江家在婚期前三月突然悔婚,逼得苏挽月在江湖同道面前丢了脸面。”
她略顿,又补充道,“这场悔婚背后,还牵扯到一桩至宝《天机卷》的失窃案。”
梁贤臣眯起眼,透过氤氲酒气望见女子眼底跳动的幽光。
“那可是记载皇陵密道与上古武库的秘宝,二十年前在江家与苏家联姻途中被劫,护送者全灭,成为江湖悬案。”
“据知情人所言,当时江别鹤为了夺取《天机卷》,暗中勾结倭人杀手,在联姻队伍必经的‘血色峡谷’设下埋伏。苏挽月虽侥幸逃脱,却也因此与江家结下血仇。”
“不过,这种事情虽说在江湖是人尽皆知,但听听就好,也不能完全当真。”
上官天仪倏地抬眸,鬓边玉簪坠着的金丝流苏簌簌颤动,似笑非笑。
梁贤臣冷哼一声,双手紧握刀柄,指节泛白:“这江别鹤倒是好手段,为了一卷秘籍不惜牺牲未婚妻的名声与尊严。”
语气中满是对江别鹤行径的不齿。
“梁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上官天仪这下看起来很满意梁贤臣的为人,对他敬酒。
就这样谈话一直持续到晚上。
……
而后,戴着那斗笠的凌星出现了。
“啊,抱歉上官姑娘,看来我的朋友来了,可能要失陪了。我自罚一杯。”
梁贤臣说罢将手中酒杯添满,而后一饮而尽。
随后去结了账。
凌星看向上官天仪,要说她为什么要过来,一是为了整合情报,二就是为了过来看看美女。
真要说,还是比她们差了些。
也没办法,人家是练武的,凌星她们是修仙的,不在一个赛道上。
上官天仪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衣料未经繁复雕琢,却因剪裁合体而尽显清雅。
腰间束着褪色藕荷色布带,随风轻摆如莲叶摇曳,发间斜插的银杏木簪简朴无华,却衬得乌黑秀发如瀑垂肩,几缕碎发被山风拂至面庞,添了几分不施粉黛的天然韵致。
最夺目的,当属她那双似蒙轻雾的眼眸。
那眼波流转间,竟似将山间晨雾与月影悉数盛于其中,幽深而明亮。眉眼疏朗如远山,鼻梁挺俏宛如以冰雪雕琢而成,唇角轻抿时,若有似无的弧度恰似山间初绽的素白梨花,清冷中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月光斜斜洒落肩头,为她笼上一层薄霜似的光晕,周身似有不可触碰的气场,哪怕仅是静坐,亦令周遭酒客自觉敛声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