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沈棠挖地道坑敌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人坑,将她的拿手好戏用到她身上。
愤怒情绪并未维持几息就被她按下。
鲁继抓来一名身披重甲的俘虏。
在一众俘虏中间,此人较为特殊,其他武将都是靠着深厚武气化成武铠,唯有他披着一身真正甲胄。甲胄人工造价高昂,越精致越贵重,不是普通出身的武胆武者用得起的。
一个实力不怎么样的武胆武者却能跻身高位,用得上如此好的甲胄,背景就不简单。
沈棠给顾池使了个眼神。
拷问逼供是最耗费时间的,她现在没这么多耐心撬开这些人的嘴。多耽误一点时间,敌人逃脱的概率就更大。顾池逼供刑讯的手段是康时都认可的,不顾人道主义效率更高。
顾池过去的时候,敌将仍是惊魂未定,似乎是没想到短短半天会从云端跌为阶下囚。
他冲顾池啐了一口血沫。
“尔等休想从老夫嘴里掏出一个字!”
顾池脚步不停顿,任由那口血沫落在他鞋尖几寸处:“开不开口不是你能做主的。”
战俘可没有说不的权力。
特别是这会儿主上还气头上。
顾池双指抵在敌将眉心处,漠然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开始求祖宗保佑吧。”
敌将闻言,大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正要喝问顾池算个什么东西跟自己这般说话,一股凉意从对方指尖射出,顷刻没入自己的识海灵台。短暂凉意过后就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剧痛,识海灵台似乎要被一双手硬生生撕裂成两块。这种痛不是皮肉之痛,而是灵魂之痛。唯有嘶吼、打滚才能稍稍缓解痛意。
真正的度秒如年。
当他回过神,蓦地惊觉自己大汗淋漓,嘴巴微张,浓郁铁腥味从喉咙位置往上钻着。
这才发现歇斯底里的挣扎惨叫只是幻觉。
“咳咳咳——”
顾池刚将手指挪开,一大口污血从敌将喉咙喷出,眼前所见景象模模糊糊,触感变得无比迟钝,连耳朵也像是被塞了厚重棉花,外界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敌将还未来得及担心自己刚刚泄露了什么东西,便看到坐在上首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隐约是“杀”的嘴型。
这女人要杀谁?
跟着敌将就被一道巨力拖走。
沈棠让鲁继将人拖出去杀。
毕竟,一个出身中部分社世家,平日行事恣意凶狠,靠着区区二等上造实力统帅千人兵马的武将,实在没有养的必要。沈棠也不是开善堂的堂主,没这么多粮食养废物点心。
虽是废物点心,但知道的东西却不少。
顾池掏出帕子擦拭双指,笑道:“要不是主上提前动手了,此子今夜就能跟着脱身。家世出身在中部盟军才是真正的硬通货,哪怕是流脓的草包废物也能抢到逃生的车票。”
其他有能力没出身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