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宪鹏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又累又饿,身上到处都痛。
麻木地打开自家的房门,一片狼藉他也没任何感觉,现在除了身上的烧伤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外,他几乎就是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活死人。
白铁原住过的卧室,虽然门已经被烧得斑斑驳驳,但是还紧紧的关闭着,没准里面没烧着。
倪宪鹏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打开这扇门,发现这间卧室的确还完好无损,看到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倪宪鹏顿时睡意大起。
倪宪鹏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背上一阵阵的疼痛把他从沉睡中拉回到现实里来。
他翻身下床,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这间卧室被收拾得很干净,跟外面的客厅俨然是两个世界。
这种干净整齐的风格是那么的熟悉,是属于白铁原的,倪宪鹏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套新衣服,他穿起新衣服,走到客厅里,惊奇的发现残缺的餐桌上铺着一张干净的报纸,报纸上放着一个黄色保温饭盒。
他打开饭盒,看到饭盒的上面放着一层米饭拌菜,底层是热乎乎的排骨白萝卜汤。
倪宪鹏以前不喜欢吃萝卜,小时候在农村吃萝卜吃够了,可是白铁原总有法子让他吃各种萝卜,她说萝卜是小人参,一定要吃。
从昨晚到今天,他还粒米未食、滴水未进。他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菜,吃着那熟悉的饭菜,倪宪鹏的眼泪滴到了饭里,他就着自己的眼泪,吃完扫净一盒饭。
吃完饭,倪宪鹏给韩龙打了个电话询问王开米的情况,韩龙闷声闷气的说:“开米出院了,现在住在我这里休息。”
倪宪鹏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兄弟,我一会儿就去接她,我们家还有一间卧室没烧坏,还可以住人。”
韩龙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出来一下吧,我们见个面,有些事我想跟你当面谈谈。”
他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倪宪鹏刚吃过饭不久,不饿,就陪着韩龙喝了几杯酒,韩龙端起酒杯对倪宪鹏说:“倪总,倪哥,我敬你是正人君子,也感谢你对王开米的呵护。”
倪宪鹏不解的说:“韩龙,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的事怎么轮到你来感激了?”
韩龙表情复杂的说:“你们的家事?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家事了,而是我们的家事。
你和开米的事,开米都对我说了,你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开米跟着你,只能受委屈受伤害。”
倪宪鹏沉痛的低下头说:“是,都是我的错,让她跟着我受尽委屈,以后不会了,请你转告开米,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韩龙嘴角上扬,说不出来是真笑还是假笑:“我不会再把开米交给你,如果昨天不是你及时赶回来,开米可能就被大火烧死了。
你不觉得后怕吗?开米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个烈性女子,万一出了人命,你今后会后悔一辈子的。”
倪宪鹏嗫嚅着说:“我知道,我是对不起她,很对不起她,我会弥补她的。”
韩龙嘲讽说:“你怎么弥补她?娶她?”
倪宪鹏老老实实的说:“嗯,只要她愿意,我马上跟她结婚。”
韩龙愤怒地说:“晚了,她已经对你心灰意冷了。明天我就去公司请辞,我会带着她到一个远离你的地方去。”
倪宪鹏一时无语,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吧,让我当面向她道个歉,我真是后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