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大娘子垂眸,牵起了他的手……啊,不是牵他的手,是把一块凉凉的物件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程解厄低头看看,又是一块玉,这块玉和他昨日看见的不同,带着体温,像是水一样透亮。
简白荷收回手,“这块玉不贵重,但是我戴了两年的。给程公子,一是替二牛赔罪,他刚才冒犯了你。二是安程公子的心,程公子也要想清楚,假如和我成了夫妻,像二牛这样的风言风语也是少不了的。”
程解厄急忙摸摸身上,发现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换,他所有值钱的都典当完了。
只好这样尴尬的拿着简大娘子的‘定情信物’,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方才二公子说的,简娘子和孙叙将军的事,是真的吗?”
简白荷选择维护他的自尊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好好相处,笑着说:“在认识程公子之前,爹娘也给我说和过不少人,最后都没成,孙叙将军是最后一个,和前面的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程解厄松了一口气,心里果然安定了许多,扭捏了半天才离开,去见简夫人。
他刚走,一身黛色的饶眉便从旁边的小房间走出来,冲着简白荷挤眉弄眼,“怎么样,大娘子觉得好,我这就去告诉夫人了。”
简白荷兴致缺缺,“还好,如无意外,就定下程公子。”
饶眉比简白荷大两岁,平时和她关系也好,便开解她:“是了,找来找去也没其他人,男人穷点也好,不生事,好管。”
简白荷说出一句心里话,“我现在就是脸看得过去就行了,但又怕往后日子过的不合有什么矛盾,反成了我的负担。”
饶眉稀奇,“他一个穷了吧唧的书生,也敢和大娘子不合?真有什么矛盾,把他撵出去得了。”
简白荷就被逗笑了。
……
四个时辰后,程解厄两兄弟的住处。
两兄弟拿到了简大娘子的‘定情信物’,心里大定,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最终翻到了一只小心翼翼存放在蓝布中的笔,这是程解厄离开时候,老师送给他的。几次穷困潦倒,程解厄都舍不得卖掉。
现在,他正和弟弟商量把笔卖几个钱,用这些钱找个绞面的,再看看能不能寻个去痣的办法……
正商量着,忽然走来个小厮,说:“程大公子,我们二公子请你去喝酒。”
程解厄怀疑耳朵出了毛病,简元响请他喝酒?
他怎么觉得不是好事呢?又和弟弟一顿商议,程胜意这小子脑子转的快,猜测道:“会不会是他知道了简娘子给了哥哥玉佩,觉得哥哥入赘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得不和哥哥修复关系?”
程解厄也摸不着头脑,看看外面浓郁的夜色,放回了笔,道:“那我就去看看吧。”
第章
勾勒银线的纱幔在眼前晃动,头顶的梁木渐渐变为两个、三个、四个。
头痛欲裂,身上像是车马碾压过,酒味与浓郁的女儿脂粉味道混杂在一起。
周围人头攒动,脚步声和议论声将程解厄彻底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