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柳紧随其后,围在我身边低着头看我手,瞪圆眼睛惊呼:「姐姐,你的手指怎么又红又肿?」我拉着她往旁边腾空位给军医。
玉娘闻言也看过来。
「没事。」我拉下衣袖遮住,「以前受了点伤,一到下雨天就会这样。」
军医在给小平安诊治,说是受了风寒,吃副药退了烧就无碍了,说话间,目光若有似无地往玉娘身上看。
这是我第二回见余军医,上一次太匆忙,这一次定睛一看,原来长得也是相貌堂堂,眉眼间一副正派人士的坦荡。
终于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看过来时,玉娘不高兴了,拧着两弯秀眉嗔斥:「军医若无事可速去配药,这是孩子不比大人,烧坏脑子可如何!」
余军医面露惶恐:「姑,姑娘莫急,我只是担心姑娘的旧伤,不知痊愈否?」
玉娘忍着脾气,压低嗓子冷冷地回答:「已痊愈,不劳挂心。」
余军医没敢多问,收拾了东西急忙下马车。
我不禁扬起一抹笑,玉娘见我不正经的模样不明白地笑道:「姑娘做什么这样看着奴?」
蒲柳也不明白,睁大眼睛好奇地跟着问。
「傻丫头,有人桃花要开了。」
「姐姐,人身上还会长桃花?」
玉娘会意,俏脸一红,咬着唇低下头。
不上道的蒲柳偏凑上去问:「玉姐姐,你脸怎么红了?」
我忙把她拽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营地才搭建好。
草草地吃完饭,小平安又开始哭闹。但万幸烧已经退了!我抱着他在帐篷里来回走,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全静下来时,我也不能停,小平安好不容易睡着,可一放下就哭,无奈,我只能坐在凳子上让他在怀里睡。
蒲柳看我辛苦,默默地坐到旁边:「姐姐,你靠着我歇息一会儿吧。」
我实在累得够呛,就靠了上去,本想眯一会儿,结果睡着了。
后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时,脑袋突然疼起来,身上绵软无力,整个人如踩在棉花上,思维也跟着混乱。
看着身上多出来的一件毯子,迷蒙抬头,发现靠着的对象变成了姬珩。
他正低头单手拿着书看,神色平和,悠然自在,察觉到我的动静,头一转,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放低声音道:「可是我吵着了?」
我懵了一瞬,忙不迭地坐直,毯子顺势滑落,摇摇头,目光往四周寻找蒲柳和小平安的身影:「柳柳和小平安呢?」
姬珩突然倾身贴近,捡起毯子又重新披在我身上:「去别处休息了,你也累了一天,好好地歇着。」
猛然和他靠近,我惊得一抬头,正对上那双撩人的狐狸眼,黑色的瞳孔微动,眼神莫名地变得热切。
他的手按着我的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屋外雨声渐起!
屋内灯火摇曳。
气氛变得微妙。
墨色的眸子一动不动,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