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细想一阵儿,便想起来这林公公是哪位了,这奴才同白嬷嬷一般,皆是英妃身边儿的老人了,端的是一派心狠手辣,没少为主子出谋划策,寻常英妃办事儿多是交代给二人。
可在查明事儿之前林公公却死了,还是被人勒死的,这便耐人寻味了。
英妃虽是看不惯旁人,可对自个儿宫里的奴才还是颇多照拂,就拿先前害阿哥格格时来说,直到他下令赐死白嬷嬷,英妃都不曾对自个儿人下过手,未曾让自己人顶过罪,她且有恃无恐着。
比之先前害阿哥格格一事,陷害玉琭倒是显得不多严重了,英妃大可还包庇着爪牙,抑或是直接叫林公公顶了罪也算是有用些,叫人死了反倒说不过去。
难不成此事英妃还是被人利用了不成?
康熙爷细想了一阵儿,倒没什么头绪,只是又细问了梁九功。
“那可叫人查了周围痕迹?昨儿上午事毕朕便禁了各宫的足,谁又能在那时候出来?谁又能趁人不备杀了林公公?想来此人多半同林公公交往颇多,在宫中也有几分本事。”
梁九功亦是想到了这些,只是天公不作美,梁九功不由得摇头,露出几分无奈来:“昨儿风雪下得急,痕迹已然是探不出来了,周围也未有什么遗留物。”
“奴才又审了承乾宫的人,问她们可还记得林公公是何时走的,几个小丫头多是不记得了,英妃娘娘一回承乾宫便晕了过去,下午还吐了血,上下为此皆是紧张忙碌,谁也没注意到林公公是何时走的。”
“只有一个二等洒扫的宫女还有些印象,说林公公约莫是未时初出的门,她只当林公公是为英妃娘娘叫太医了,以她的身份亦是不敢上前过问的,直到夜里承乾宫的寻不到林公公人了,这才叫人去寻了寻,自然是没寻到的。”
“如此看来,杀林公公的人多半不是承乾宫里的,林公公约莫有七尺高,想一下子杀了他,想来至少也得是这般身材,那怀疑的人选可就多了,几位贵人身侧的八品太监皆是如此,然无凭无据的,也不好直接拿了人。”
康熙爷搓了搓案前卷边的书页,闻言也不见恼,略思索了一阵又问:“昨儿惠贵人回去了什么反应,荣贵人呢?”
私心里,康熙爷是不愿怀疑其余三位贵人的,然眼下除了英妃,便不得不再好好审视了三人。
惠贵人荣贵人伺候他已久,虽都是没什么心胸的,寻常惯喜欢掐尖吃醋,可想来本心却是不坏,戴贵人便更是好懂了,她谨小慎微得厉害,因无子嗣倚靠,她连争宠也是不敢的,时不时的还被惠贵人荣贵人挤兑几分。
以往戴贵人总同吉贵人来往,二人抱团取暖,吉贵人没了,戴贵人还病了一场,昨儿也是大病初愈才去给英妃请了安,这才被带上的。
康熙爷单看这三人,是个个都没什么嫌疑的,然越是看似没有嫌疑便越是叫人警惕,伺候这些年了,他竟还不明了几人的秉性,可见有些人藏得是真真深。
梁九功不敢大意,紧忙回了:“奴才打听了的,惠贵人同戴贵人回了也没做什么,多是牢骚了几句,身边儿的人只是提膳时才出门走动些,唯惠贵人身边儿的陈寿陈公公下午出去得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