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拥抱让陈清雾沉溺失陷。
和孟弗渊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会拿孟祁然去比较,那段感情究竟是怎样面目,归根结底,是她和祁然自己的事。
她和祁然是烧不好的一件瓷器,是她拼命努力过尤有瑕疵。
但既然已经开窑出炉,好与不好,她都接受,并决心不再继续遗憾它的不圆满,而是开始投入下一件作品的制作。
祁然不是坏小孩,他只是生来就拥有所有偏爱,以至于不懂世间大多数事情都要经营。
她追逐他就像追逐风,一路跟得踉踉跄跄,患得患失。
而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与偏爱,是这样一种感觉。
是不必自我欺骗已经抱住了风。
更不必担心松开手怀里依然空空如也。
偏爱是你被蒙住眼睛、缚住四肢,仍能感知的光与热。
四下寂静,因此心跳与呼吸格外分明。
心口潮涌,无法排解。
理智彻底消解之前,孟弗渊先一步松手,清了清嗓,低声道:“……你该休息了。”
“……嗯。”
气氛几分微妙。
孟弗渊起身,刻意地不再去看陈清雾,只伸手去探了探那杯子的温度,已不算太热,便端起杯子走了出去。
陈清雾缓缓地呼了口气。
片刻,孟弗渊去而复返,一手端着重新续的热水,一手拿着她放在沙发上的毛毯。
孟弗渊将毛毯扔给她,杯子搁在床头柜上,“今晚多盖一层。”
陈清雾拥住毛毯,听话地点点头。
孟弗渊问:“大门怎么上锁?”
“茶几上的篮子里有钥匙,两把一样的,用那个就可以。”
孟弗渊说好,“……那我走了。”
“嗯……你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孟弗渊点头,停了一瞬,方才转身走了出去。
陈清雾背靠床头,望着他的背影。
在他即将消失于墙后之时,她骤然出声:“……孟弗渊。”
孟弗渊脚步一顿。
“……到家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