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前,她那双眼是血红色的,她把我的手也掐出了血。
她要我保证:“一辈子,不管沈宴做错什么,我都要原谅他。”
沈宴妈妈是受害者,所以他也是受害者。
我妈是加害者,所以我也理应是。
医生涌入病房的时候,我和门外的沈宴四目相对。
晚我一步,替我妈去打热水的沈宴,全听见了。
几步的距离,隔着几个人,我和他流着泪,却不敢靠近彼此。
我是愧疚。
他是憎恨。
婚姻可怕的不是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了,而是原本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再爱彼此。
只要还在一个户口本上,即使下地狱,沈宴说他还来找我。
“黎妍,你想要离婚是吗?”
我被他一路拖回家,狠狠摔在地上。
他掐住我的脖子,猩红着眼警告我:“你想都不要想。”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一直掉。
这双手,曾经替我揍过人,牵我走过路,帮我擦过眼泪。
沈宴或许都忘了。
他好久没有牵过我了。
他或许忘了。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结婚前三年,我演艺事业还不错。
那时他还没那么大的权利垄断我的市场。
可事业正盛时,我意外怀孕了。
我以为他会让我打掉,可他让我生下来。
那段时间,我们难得的有过温馨。
他不再对我那么冷漠,还时常盯着我的肚子出神。
我退圈了,我想,这个孩子或许是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