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个晚上周老太爷过世,因姨太太和媳妇陈周氏的关系,所以周家派人来报丧。送信的到西陈家集没见到寿礼,便赶来河西庄子。
寿礼听说事情闹这样大,且听说姨太太昏厥,仲礼不在,陈周氏也不好离开,他既吃惊又头疼。
陈林氏便和丈夫商量代表陈家去看看,寿礼对周富一人品极看不上眼,不过想着可以让夫人走动、走动舒泛下,就同意了。
都以为土匪来了就走没有常性,谁知这西天王陈天魁是行伍出身有些小计谋。
他听说周老太爷死了,立即带人到镇子附近埋伏,专门等候绑那些来吊问的肉票。
夫人这一去就被扣住带上了山,跟从的人被放回来,带话说:“老账、新账一起算。七天内拿五千银元来赎人,否则还个尸首,另一个卖了去做姐儿!”
他要卖的是陪在夫人身边的娟子。
好在被放的这人急中生智,央求说:“好大王,我们老爷现在寿县,您好歹宽限几天。他不回来我们做下人的哪里去找这许多银元哩?”这才又多讨了五天。
陈寿礼闻讯立即从玉清的床上跳了起来,把整夜的温柔统统丢到爪哇国去了。夫人必须救出来这不必说,何况还有一个阿娟!
这丫头虽不似玉清的柔美,也没有纹香那样耐心和体贴,却是做事干脆清爽极令人放心,且大事上从来有是非主张,陈寿礼喜欢的也就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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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女人哪个也丢不得!他主意已定,立即让玉清点亮灯,备好纸笔写信。
第一封信给在凤凰坡的刘忠合,让他以自己名义写信陈天魁,告诉他凑到三千大洋,余下两千需些时日,请他看在老交情面上稍待,且不要亏待了自己的夫人和女儿。
另请刘先生设法打点陈天魁身边的人,因为他断定此人自以为是、变幻无常,下属里定有不服的。只要蛋有缝隙,事情就有了成功的把握。
第二封给高塘陈家,不但告诉他们此事,而且请求帮忙。土匪把绑走的人带往山里,留话说要在马店交换人质,所以他请陈家让马店的吴掌柜协助接应。
第三封信自然给陈仲礼,请他速派兵一队,秘密地赶到马店和吴掌柜接头,但不要暴露军队的行踪以免土匪发现后狗急跳墙。
这几封信他写得很快,然后立即让门外侯着的田聚派人分头送走。
回到床上坐下他还觉得心头突突直跳。玉清看他心神不安地觉得心疼,劝他:“老爷,辰光还早。先困觉,有啥事体明早再讲。”
陈寿礼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躺下,却怎么也不能再入梦乡。次日天光刚亮就悄悄起身出来,叫了唐牛和小七,让他俩准备和自己赶回凤凰坡去。
回到房里,见玉清正在把换洗衣服放进竹笈箱子里,很不好意思,说:“我、我把她们救出来再赶回来。”
“不好这样子的。”玉清没抬头地打断他的话道:“夫人自然比我重要,侬去办好了,我晓得轻重。以后咯辰光还多的,我哪里计较?
再说人命关天,这样大咯事体侬弗亲自出面反倒栓在我这里,让人家知道了才要骂我年纪轻不晓事呢。”
她轻轻地说着,令陈寿礼既感激又感动,上前从后面用两只热乎乎的手搂定她的腰肢,叹口气说:
“本以为可以多陪你几天,谁想又出这样的别扭。你能大度最好不过的,只是又要独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