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天双方处于停战对峙状态,舔着自己的伤口,没发生战斗。
包扎所里早已人满为患,郭如同忙着指挥补充排的弟兄们把卫生兵指定的重伤员送上船转运后方,同时报告陈仲礼说药品马上会用完,希望能和东岸的二十七军部队说说,请他们匀一部分过来。
可还没等仲礼向后方联系此事,当天晚上桥被炸了!
陈仲礼大惑不解,开始以为是守军误炸,而后李雄证实对方其实是奉命执行。原来胡阿鼠撤退到东岸后,接到了军部的严厉责问。
不得已又派出一个营返回西岸,趁夜重新袭夺了江家寨。受到鼓舞后他才亲自带领另一个营过河加强江家寨的防务,然而很快遭到豫七师的反击。
胡阿鼠抵抗了一天一夜后被一零一旅调来的两个营从南面夹击,只好放弃阵地再次败退东岸,还谎称是由于陈营投敌,所以敌人得以将南面的部队调来对付自己。
二十七军军部得到消息未加证实,也因为得到报告说后半天起对岸并无枪声等等,便信以为真地急忙下令炸桥,以防敌人冲过河建立桥头堡。
这下可苦了仲礼,他大骂胡阿鼠公报私仇,一面紧急联系老黄让他代转实情,同时加紧转运伤员。命令清点武器、弹药和人员,并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部队也出现了骚动,李雄带领各连、排指挥官进行安抚和说明去了,他闷在指挥部里琢磨如何应对眼前,怎么把队伍带出这个死地?
“告诉弟兄们,我们现在背后是河哪儿也退不成,只有死战等待军部命令!”他召集军官们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却不愿让大家看出来。
这天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雨水直延续到次日傍晚才停息,这给双方都提供了喘息的机会。豫五师派来名少校军使求见,陈仲礼很客气地接待了他。
对方先讲了通对淮西营的钦佩之情,然后拐着弯子说出韩将军有劝降的意思。“哪个山头不纳好汉?我们师座也是这样想。
贵营以一营兵力阻挡我军数日,足见作风顽强、战力不俗。将军的意思是如果阁下能带领弟兄们弃暗投明,我五师愿以一团相托。”
他吸了口气接着说:“陈兄,我在师座左右跟随十年,从没见他对哪个如此厚爱。
以实相告,九师一个团明天会加强给我们这个方向。老兄,趁着自己手里还有实力,你要三思呵!”
“多谢崔兄亲冒矢石来我这里。不过,陈某不愿做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打仗既非出于主义,也不是想挣功名、官职,乃是因保家卫土。
我也以实相告,往南不远就有我的田庄。陈某作战不仅是弟兄们信任,也是替自家考虑。一旦兵火蔓延,我何以面对族人?”仲礼做出为难地样子来。
崔少校见他这样说立刻来了精神,急忙道:“不妨,老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请一份公文,令我军凡遇足下亲族之产业,一律绕行不加侵害。
这不难办到。至于忠于政府,我倒劝您不必太放心上。
打仗是大帅们的事情,我等求个平安、和气,将来战事一息说不定还是同朝,何必为一时忠义之激愤,枉送了自己和弟兄们的前程?
且看关云长,不还有降曹情节吗?
如今你实力尚存,但几天打下来估计已经粮弹将尽,此时归顺我军、交出桥梁,既能说得过去,且保存了这支部队的荣誉,还是个有功之臣。无论哪方面都有利呵……。”
“嗯,这么讲来倒也是。”仲礼点头:“不过不知我手下肯不肯,你且给我些时间同连长们商议、商议,如何?”
崔少校想想这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觉得长官已经心思活动,其它人想必没什么大碍。便答应下来,双方说好晚间八点整再见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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