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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硕走后,他把那枚印章藏进了卧室书桌上摆放的柜子里。
这个柜子里存放着一些他认为人生中许多重要时刻的证明。
第一次反抗白人同学的霸凌时,打掉的他的一颗牙。第一次上外业勘探课,捡到的一块漂亮的石头,第一次完成freelo在崖顶摘下的一朵花制成的标本,还有在大学里获得的几个奖杯。
庄鑫烁看着那枚漂亮的印章,第一次怀疑自己。他是不是太懦弱了?
李硕向他走了那么多步,他为什么不能坚定地向李硕迈出一步,去接一接他呢?
虽然距离那天才过去了几个月,但心理防御机制削弱了庄鑫烁的感受力,这段时间想起那天的时刻少之又少。
庄鑫烁此刻强迫自己去回忆,想起那夜的风,三楼那个房间里贴着的香槟色墙纸,蓝色的被单和梁美云的长发,他再次因为痛苦全身发起了抖。
手指死死扣着桌沿,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他要想个办法,为李硕,也为自己。
【??作者有话说】
这还是个双向奔赴来着
最近更新的时间太阴间了!明天双更!我发四!
第章从未停歇的爱
庄鑫烁去了一家当地的心理诊所,经过评估,心理医生告知庄鑫烁他出现了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
医生在与他交流时,他刻意回避的主观意愿非常明显。而无法再回到南城,也是回避的一种表现。
庄鑫烁强迫自己去回忆,对某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忆特别深刻,比如床单的颜色,房间里的陈设,但问到当时谁具体说过什么话他却记不清了。
他对那晚的总结就是真相两字。
一个他执着了十多年为什么父母要这样对待他的血淋淋的真相。
从他第一次来匹兹堡到两年多以前回国的那段时间,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也用过一些很牵强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父母确实有不得不把他送走的原因,对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感情淡漠也正常,于是他拼命想得到庄镇山的认可,在很多方面,他都尽了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他表现出来的是不甘,是怨恨,是和庄镇山对着干,其实心里总希望着父母能多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故意捣乱用来吸引家长注意力的熊孩子。
毕业的时候,庄镇山和庄雁鸣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那天是庄鑫烁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他收下庄雁鸣送来的花,转头看向庄镇山,一句真心实意的“谢谢爸”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庄镇山就把毕业证书摔在了他的脸上。
证书壳坚硬的棱角在他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伤口很快就红肿发烫起来。
当着许多同学的面,庄鑫烁只感觉到了难堪,难堪过后是双脚落空,不停下坠失重的恐怖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