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真的不会下山吗?”
“不会的,它们离这里很远,野兽在晚上嚎叫很正常。”
“那它们饿了呢?”
“饿了就先吃我,”陆厝笑着回眸,“你趁机跑出去叫人,喊狼来啦——”
顾裕生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下对方:“就你话多。”
到底是被人薅下来了。
陆厝再三保证,表示他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不会出现任何的危险。
顾裕生还拽着车门把手,说你发誓。
“相信我,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狗。”
然后,顾裕生就眼睁睁地看着陆厝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放嘴里。
“狗不能吃巧克力,看,我能吃。”
顾裕生:“……”
这个证明方法还真是清澈又愚蠢呢。
但总算勉强答应了下来。
陆厝简单地绑了几根树枝,做成简易的火把,点燃后擎在手里:“并且这一带佛门重地,野兽也是有灵性,不伤人的。”
干燥的枝桠发出“噼啪”声,映得陆厝眉眼格外深邃,脸上的伤还明显着,但被火光一照,显得很柔和。
顾裕生把围巾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两只眼睛。
毕竟也是自己说的,睡不着,想在外面走走。
降温了,预报的雨没有下来,这里的寺庙规模不大,香客也不算多,但道路空旷,顺着潺潺的小溪往外走去,两侧田埂稀稀拉拉地长着灌木,地里的庄稼都收过了,支棱着一些枯萎的高粱秆,很是萧条。
月凉如水,连蟋蟀声都没了,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和一两声蛙鸣。
顾裕生停下了脚步。
“怎么,”陆厝侧眸看他,“害怕了?”
“有点。”
顾裕生诚实地抬头:“太黑了,所以就稍微怵得慌。”
以及那沉默的山。
白天看不是很明显,会被翠绿的植株和鸟语花香所妆点,但到了夜晚,世界安静下来,裸露的岩石颜色深沉,衬得起伏的山脉,像是张着嘴的巨人头颅,乱石变成牙齿,等待着将夜空吞噬。
并且周遭人烟稀少,顾裕生踩在沙土上,仰望黯淡的星河,突然有种很深的孤独感。
“别怕,”陆厝揉了下他的脑袋,“我陪着你。”
顾裕生往外躲,同时毫不留情地拆穿。
“是我陪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