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锋如不欲与他多废话,使了一个眼神,龚年腰间的刀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顾宏僵直了脖颈,唇色惨白道:“我说!我都说!”
左右都是死,他不如先保全现在,解了燃眉之急再考虑其他。
“戚世子与秦姑娘如何相识的我不得而知。去年戚家宴上,他曾在酒桌上说新得了一名侍妾,言语间对她尤为轻蔑。不过那人似乎不愿意跟着他,他后来还问我如何调|教人。”他磕磕绊绊地说完一段,才继续道:“直至一次我府上聚会,他将人直接带了出来,私下找我···找我要一些闺房助兴的药物,能让人听话的。他拿我朝中的官职威胁,我拒绝不得,只有照办。”
他半真半假,将所有事推到戚少麟身上,而后急切地解释道:“但是将军,我当时的确不知那人就是令千金,否则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那样做的!”
秦常锋骨节作响,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可有半句虚言?”
“绝无。”顾宏矢口否认,“当时殷念柏也在场,殷家您总信得过,大可以问问他。”
···
从酒肆出来,秦常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浮现出女儿灿然的笑和坚毅的眼神。
他步履不稳,龚年想上前扶住他,被他一手挡了回去,“天一亮你就去殷家,让殷公子来我府上一趟。”
***
到了安寝的时辰,父亲还没回来,只差人传来消息说今晚或许就歇在周府了。
秦玥梳洗完,将丫鬟退了出去,准备入睡。
她站在床边正要熄灯,窗口“吱呀”响动,一人探进半边身子。
看清他的脸后,秦玥溢到喉间的呼喊止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戚少麟!你这是在做什么!”
半夜三更,翻墙入院,潜进她的闺房。
戚少麟翻身进屋,合上窗子,径直走到她面前,“阿玥,那姓殷的当真来求亲了?”
“你发什么疯!”白日发完晚上又来发,秦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不是都忘记你说过什么了?”
才安分了不过几日,就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戚少麟已经换下了那套官服,一袭玄衣,冷峻挺拔。他愤愤道:“我没疯,我若是还不来,往后怕就只有去殷府寻你了。”
秦玥气极,殷念柏来往几次,不过都是送些补品或是兵书,从未提过求亲之事。此情此景,她不愿与他多解释,指着窗外他来的方向,“你滚。”
面对殷家那人,她能谈笑风生,可轮到自己,便是这些冷言冷语。戚少麟一把握住她素净的柔荑,顺手将她拉入怀中,胡乱地吻了下去。
白日周将军与秦常锋说的那番话让他顿悟,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君子,伪作得再好也不会让人改观,只能眼睁睁看秦玥另择良婿。
秦玥又气又急,几下打在他肩上,“戚少麟,唔···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戚少麟岿然不动,收紧了环在她后腰的手。秦玥口中剩下的话还来不及骂出口,就被他柔软的唇舌堵住。
她那几句惊动了屋外的春萝,屋门被扣响,她在外轻声问:“姑娘?”
戚少麟猛然清醒,兀地睁开眼,收回动作看向门外。
他并非是怕春萝,而是担心惊动了秦常锋。无论秦玥对他如何,他这个岳父总是喜欢他的,这也是他最大的倚杖。可若是让他看到自己这样,从前百般努力便都白费了。
秦玥双唇发麻,正打算回春萝话时,见他目光殷切,在自己耳边软声哀求:“阿玥。”
他又变回了乖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