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默记下,道谢道:“辛苦了。”
叶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叹道:“我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一起去刀宗,姜时镜若是愿意带你回去,切记莫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即使几十年过去,刀宗与咸鱼教中间隔着的血海深仇,光凭时间根本无法消散。”
桑枝一愣,眸内露出了困惑:“血海深仇?”
叶景也愣住了,他收回手,垂眸看着她:“你们教主从没跟你提起过?”
桑枝摇了摇头。
叶景不疾不徐道:“不知道也好,对你来说已是两辈前的恩怨,与你们小辈无关。”
桑枝心下大骇,竟然还有隐藏剧情?
“对了景叔,你把我的内力解开。”
叶景:“好。”
子时过半,后半夜的风逐渐大了起来,乌云再次飘过遮住了半个圆月,只留下点点微光,桑枝用轻功跃上屋檐,轻而易举便到了夫人的院子。
她推开门,屋内只燃着一根火烛,似乎已经到了末端,火苗忽明忽暗,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昏暗下,能看见夫人的面色透着灰败之色,是很明显的死气。
她叹了口气,拿出骨笛,还未开始吹奏,耳尖的听见门被推开。
下意识蹿到房梁上,蹲在上面看向门口。
凝儿端着一盆温水走进屋内,将盆放在床边,浸湿面巾一点点地帮夫人擦拭手臂和脖子,擦了两遍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伸手把枕头下的药囊拿出来,看着原本应挂在床头的药囊发了许久呆。
默不作声地把药囊解开,瞧了一眼里面的药一眼后,将带子系起来,放回原位置。
继续把面巾放进盆内浸湿拧干,做着贴身丫鬟分内的事。
直到盆内的水已经彻底凉透了,她还在重复地去擦夫人的身体,像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不懂停下。
“夫人,今日二少爷来府内大闹,说想把你接走回娘家,可闹了一下午也无济于事,奴婢还盼着跟你一起回武家,没想到是泡沫。”
她把面巾扔进盆内,盖好被子,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涟漪。
“你若是不愿醒来,便永远都别醒了。”
“醒了又如何,你喜欢当哑巴,就算醒了也是哑巴。”
她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水盆又看了一眼夫人:“明日大抵会下雨,是个好天气,夫人应该明白奴婢在说什么。”
“你不想留在这里,奴婢也不想。”
她又发了一会儿呆,转身离开了屋子,走前还检查了屋内的窗户是否关紧。
桑枝从房梁上翻身而下,方才凝儿讲话时,她分明瞧见夫人眼皮轻微**了一下,但也就只这一下,转瞬即逝。
现下再近距离观察,夫人还是原来那副将死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屋内的烛火更暗了,似乎已经油尽灯枯,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