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玺一点儿也不恼,笑眯眯指着桌上:“那儿还有一坛。”
唐久安就要用弓去扫,侍立在旁的赵贺箭步蹿到桌前,挡住酒坛。
唐久安张弓,箭上弦,箭尖对准赵贺:“让开!”
赵贺从桌下拎出一面齐胸高的盾牌,竖在自己面前。
唐久安:“……”
会不会准备得太周全了一点?
即便明知道是诬陷,在太子的声誉和一个庶民的酒铺面前,上至皇帝下至百官,一定会选前者。
周涛就是这样被搞走的,明知调戏是假,也架不住舆论如刀。
现在轮到了唐久安。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唐久安叹息:“殿下想怎么样?”
姜玺微笑:“唐将军自动请辞,家人便能安然无恙。不单如此,令堂酿的酒还会成为东宫宴客必备,令堂的酒铺定然会声名大振,客似云来。”
唐久安慢慢低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咬着箭尾,把尾翎都扯下来一半。
姜玺很满意。
跟他斗?
他不想学箭术,但凡让箭术老师在东宫超过三天,就算他输。
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唐久安猛然回身,张弓,箭上弦,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用瞄准,箭矢脱手,向赵贺飞去。
赵贺惊呼一声,赶忙缩进盾牌后。
盾牌挑的是最大的攻城盾,可护住整个人。但还是听见“哗啦”一声响,赵贺的后背一阵清凉,被他妥妥保护在身后的酒坛破裂,掺了砒霜的酒淌了一地。
赵贺呆了。
姜玺也呆了。
他比赵贺看得更清楚——那支箭竟然会拐弯!
它绕过了赵贺和盾牌,像是长了眼睛似地钻到赵贺身后,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酒坛。
唐久安收弓,欠身:“臣稍微告退一下,去跟陛下打个招呼。以免臣的母亲再遭陷害。”
姜玺和赵贺目送她的背影远去,主仆俩的表情十分统一,嘴里都能塞得下一颗鸡蛋。
良久,赵贺才回神:“殿下,她好像是要去找陛下告状?”
姜玺像是没听见,他看着唐久安远去的方向,再看看满地的酒水,喃喃说了一句什么。
声音太低,赵贺没听清,问了一句。
“把关若飞给我找来!”姜玺吼道,“我要看看这个疯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