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充耳未闻,虽然走着,却只是?麻木地驱动双腿。
谢怀钰心道这人属实不痛快,嘁了声:“你是?不是?以为仗着四哥的纵容就?能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觉得他不会疼的吗?你的行为不过是?在消耗他对你的感情,他迟早有?一天会耗尽耐心、弃你而去的。”
他顿了顿:“你还不知道吧?李姐姐要入京了,是?四哥亲自派人去请的。”
因?那句“你真觉得他不会疼吗”,温久终于有?了点反应,轻抬起晦涩的眼睑。
谢怀钰料定是?陌生女?人的名字奏效,成功刺激到温久,解释起来?更卖力了。
“想必你不知道吧,李姐姐医术高超,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大夫,在岭南还救过四哥的命呢。”
他存了几分报复心理,得意洋洋道:“四哥定是?念着她?的好,才派人跋山涉水去请她?。”
要他说的话,只有?像李百薇那样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才配得上四哥,而不是?眼前这个冷冰冰的木头美人。
“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和四哥保持距离,别再扰乱他的心神了。”
乍然听到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另有?新欢,温久若还有?点傲气在,就?该识相退出吧。
谢怀钰以为能看到温久更加明显的动摇,可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嘛”,便扔下他独自回了寝宫。
这个女?人!
少年挫败地跺了跺脚——她?都没脾气的吗?哪怕像之前那样呛他几句也行啊!
她?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别说谢怀蔺看见会心疼,连他看了都觉得心头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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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驮着斜阳振翅归巢,黄昏下的青鸾殿仍是?金碧辉煌的气派模样,看在温久眼里却是?另一幅苍凉的景象。
孙嬷嬷提心吊胆一整天,早就?焦急地在门口等候,见温久有?气无力、小脸煞白,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她?大惊失色地迎上前。
“小姐怎么了?”
她?搀住温久:“手怎的这般凉?老奴这就?去准备热水……”
温久避开她?的触碰,疲惫地摇了摇头,活像具被抽出灵魂徒留躯壳的木偶。
“我一个人待会儿。”
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她?剩余的力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屋,连衣服都没换便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可冰凉的手脚怎么捂也捂不暖,寒意由内而外地侵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整天下来?令她?心力交瘁,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宋彧倒卧在地口吐鲜血的模样。
她?以为当年之事是?宋彧在推波助澜,可宋彧却说他也不过是?颗受控于人的棋子——
背后主使?该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又心思缜密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