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想哭了,但是妈妈那样,她哭不出来。
薛惊年着急得原地转了个圈,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把被压扁的野树莓。
他把稀烂的挑出去,留了几颗好的,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才把树莓放在手心,递到她面前。
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别哭了,啊。”
他语气生硬笨拙,惹得阮娇破涕为笑,从他手里拿了一颗树莓,小心翼翼地捏在指尖,“薛惊年,你教我功课吗?”
“不是,我。。。。。。”薛惊年刚想拒绝,见她扁嘴又要哭,只能把话收了回去,“只能教你五年级以下的。”
他说的是谦虚话。
他父母死得早,是跟着爷爷奶奶的。
九岁才能上学,在此之前都是偷偷去村里学校外看的,老师是看他好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听课。
老师只有小学毕业,他三年级就学完全部的了,给他找了初中的旧课本,他也自学完了。
只是没钱上中学。
阮娇无所谓教成什么样,她只是想报答薛惊年,只要他的腿不断,大概率就有光明的前途。
可是陌生人过来跟你说,喂,你要断腿了,以后上山砍柴小心点,估计以为遇到神经病。
她只想套套近乎而已。
当即应下来,翻着书包说,“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我作业本都带了的。”
“天黑了。”薛惊年摇摇头,“你先回去,不然大人该担心了。明天吧,我上午干完活,在晒谷场等你。”
阮娇知道这个地方,就在村子中间,还有棵大槐树。
她想了想问道,“你明天上午干啥去?砍柴吗?”
薛惊年点点头,“趁还没秋收,存点柴禾,冬天用。”
阮娇心里一紧,也许他断腿,就在这段时间了。
她想了想,那暑假都跟着他,给他灌输危险的意识。
“我也去!”她觉得这话挺怪异,笑嘻嘻的补充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小老师了,我帮你干活。”
薛惊年打量她一眼,生得白嫩嫩胖乎乎的,手指一看都没干过活儿,这天都热起来,往山里钻一天,那不得晒黑了?
回头那个城里的阮家四婶,不得找他算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