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里秦墨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柔和,这让秦柔的心里充满想念。
以前的她一定会追问为什么,而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答案都动听。
秦墨说:“等局面稳定后你再回来,我本不希望你参与家里的生意,但现在我觉得还是让你多了解,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仿佛有一粒石子扔在水面上,秦柔直觉秦墨面临危险,她道:“哥,要不我们就将集团交给姑姑和伯伯们吧,你也一起来雪国,我们不回去了,行不行?”
秦墨叹息:“他们如果可以支撑起秦家,怎么会让秦非凡上位当家,如今的秦家支离破碎,秦非凡当时在位,裁掉了不少老人——好了,不说了,你乖乖学习。”
秦墨拨通了越洋电话给之前联系好的投资公司、
“您好,收购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秦总您好,现在秦氏集团的股票跌的很厉害,需不需要再等一等。”
“不必,我不缺钱,就这段时间把它拿下吧。”
对方被秦墨暴发户般的语气说得一愣,连忙道:“好的,没有问题。”
秦墨看了眼日历:“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最好是倒计时。”
对方查看一番,报了一个日期,秦墨同意了。
挂断电话,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大步朝外走去。
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的一扇小窗,戚戚的光吝啬的从窗外透了进来,也无法推算时间。
秦非凡坐在牢房内唯一的破椅上,抬头看着脚边阴暗爬行的老鼠。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到秦墨站在铁栏外。
秦非凡反而先笑了笑:“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是不是很失望?”
他一双扇形的眼皮掀起,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依旧有神,穿着囚犯,赤着脚,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冒了些胡渣,但精神奕奕,似乎并未被眼前的情景打击。
秦墨说:“我倒是佩服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自信。”
秦非凡勾唇一笑,道:“你能减刑,我不能?说来我的愿望都已经达成了,看到你们痛苦,我自然就开心,喂,秦墨,给兰斯菲德当狗的感觉如何?”
随即他拍着铁栏杆,哈哈大笑,手铐和铁栏杆碰撞,发出“叮叮哐哐”的撞击声。
秦非凡人如其名,当初母亲带他在华人街的贫民窟生活,给他取了“非凡”二字,在他母亲眼里,她的儿子是遗落在外的天之骄子,这些蝼蚁众生与他不可并论,他是与众不同的,时机到了,总会一鸣惊人。她去世后,秦非凡曾无数次怀疑母亲的异想天开,直到那个雨夜被秦家寻回,从此他脱去破烂衣衫,站在了聚光灯前。
秦家有百年历史,旁支众多,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得到主家亲眼,他扮演的角色颇多,不仅是秦江陈恋夫妇面前的小羊羔,也是弟弟妹妹的好兄长,也是一位脾气温和的继承人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