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直接把这份传承之中的蛊虫尽数损毁,就当全然没有发现过一样?
亦或者是,借着夜色,偷偷上交给城主大人处理?
家奴心中起了数个念头,无论是哪一个,都比私藏下传承蛊虫,成为一位魔道蛊师要强。因为,在这里,魔道蛊师根本发展不起来,毫无活路。
但就在此刻,家奴心中升起来一个声音,由远及里,由小变大。
这个声音愤怒无比,在呼喊,在咆哮,声嘶力竭!
“凭什么要放弃!难道要再次屈服吗?再一次向可悲的命运低头吗?不就是修行魔道嘛,难道,死在走向魔道的途中,不比在舒家当一个家奴默默无闻的死去,要更好吗?”
这股声音振聋发聩,直击内心,家奴只感觉头晕目眩,双耳嗡鸣不止。这声音,愈加的洪亮刺耳,震颤着家奴的内心。
每一次的怒吼,每一次呐喊,每一次咆哮,都助燃了家奴心中的野望之火。
心中长久已来压抑下的不甘,倔强,和斗志,都在这一刻被点燃。
野望之火灼烧的家奴痛苦难耐,血液逐渐沸腾,心中的不甘和往日受到的屈辱化作了一声响遏行云的怒吼。
他放弃了毁掉或者是上交的想法,决定继承这份传承。
而这一幕,在这几个月之间不断上演,大有将这血道泛滥开来的趋势。
城主府。
城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棕色长袍,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边延伸到了嘴角。这是当年为了得到城主之位,被对手使用四转蛊虫所留下的伤疤隐疾,就算是时隔多年,这隐疾也在隐隐作痛,影响着城主的实力。
在他的下方,坐着几位长者,俱是四转修为。其中他左手边的长者一身灰色长袍,身形壮硕,不怒自威,正是舒家的家主舒伤。
“近来不知为何,出现了数位魔修,修行的流派诡谲莫测,都修行的是传说中血道。他们烧杀抢掠,杀人取血,无恶不作,已经残害了不少我们枫叶城庇护下的村落。”年事已高的城主捋着胡须,眉头紧锁。“现在,三年一度的联合比试在即,地点就是我们的枫叶城,其他城池的城主都在盯着我们。不知道各位可有解决之策?”
其他家主也都是沉默不言,城主所说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这些魔修的厉害,他们早就见识过了。不仅战力高强,而且狡猾奸诈,甚至经常拿城中的无辜蛊师,用来要挟,使得他们投鼠忌器。
其中一位家主语气低沉道:“城主大人所说的事情,我们也早就知晓了,甚至我也尝试击杀了几位魔修。但是,不知为何,这些该死的魔道蛊师,不仅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甚至,我感觉,他们的数量竟然还越来越多了。”
这位家主的话,也让在场的气氛更加低沉了几分。显然在座的所有家主,都是吃过这些魔道蛊师的亏了。
一般而言,魔道蛊师就算是偶尔出现几位,在枫叶城各大家族的联合打压之下,也会很快销声匿迹。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似乎非常反常,这些突然涌现的魔道蛊师好像是那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论几大家族如何围剿,数量不减反增。
这种诡异的现象,在整个枫叶城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魔道蛊师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即使再猖狂,也不可能公然来到城池之中犯案。可是因为他们造成的恶劣影响,使得我们城池庇护下的各大村落人心惶惶。现在已经有不少的普通百姓,聚集在城门口,想要进入城池得到我们的庇护。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枫叶城的秩序,影响了我们城池的脸面了。”
另一位家主没有担心魔道蛊师对凡人们的迫害,反倒是觉得这些普通百姓,破坏了枫叶城在其他外邦之中完美的形象。
“是啊,要是让其他城池的城主看到我们枫叶城之中聚集了那么多低贱的泥腿子。那么,他们一定会取笑我们的。这样一来,我们枫叶城几十年来辛辛苦苦营造的形象,那可就是毁于一旦了啊。”立即就有家主出言附和道。
这里的各大城池,其实行的是一种类似贵族制度的模式,居住在城中的,即使本人不是蛊师。也是祖上几代出过蛊师的人。当然也有一些作为家奴的凡人,但是,数量不算很多。大部分,也都是和各大家族沾亲带故的。
至于,没有一点关系的普通凡人百姓,他们只能居住在城池外的山村之中,辛苦劳作,勤恳打猎,为城池的运转付出他们毕生的心血。
可以说,这座城池就是一个运转的机器,那些普通城外的百姓就是机器之中燃烧提供动力的煤炭。
而现在涌入城池之中的普通百姓,都是凡人,没有蛊虫,不是蛊师,就业又已经饱和,自然是无法在城中谋生立足。基本上,所有人都只能在街边沿街行乞,以此来勉强维持生计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