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看着大开窗子,刘初安略有些好奇的问:
“室外极寒,为何这窗子大开却没有一丝冷意?”
“刘小姐有所不知,”
侯羫笑着捋了捋山羊胡,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众安楼的外墙分为两层,外层是青石砖,内层则是灰砖,两层之间有五指宽的缝隙,
在地窖中用油泡好的木柴燃火,火气钻进这墙壁夹层的缝隙中,便使得这众安楼内暖如夏日呀。”
一旁站立的护卫惊叹出声,低低地嘀咕着,“啊?这一天得多少油啊”
侯羫笑着说:“这位小兄弟说得好,不妨就让你来猜猜,这一日要烧多少油?”
护卫自觉失态,顿时站得笔直,闭口不言。
刘初安挥了下手,“无妨,既然侯县令请你猜了,你便猜一猜。”
“怕怕是要”护卫有些结结巴巴的,“足足十斛?”
“十斛?”侯羫立刻讽刺地笑了一声,“这众安楼一日生火所用的油。”
说到此处,侯羫顿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重重地说道:“比宾徒县百姓一日所食还要多。”
这个比喻极为奇怪,宛若和刚才谦卑的奴才不是一个人一样。
幽州何人不知刘初安手掌大权,他这般说,是求死不成?
少女心思电转,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玩笑,
“看来这宾徒县百姓不多呀。”
“多,多的是。”
侯羫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宾图人口两万余众,莫说在辽东,就是在幽州来看,也是很大的一个县了。”
刘初安小口地尝着鱼汤,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借着汤水的反光,她看到侯羫涨红的枯槁面颊,宛如朽木,只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着摄人心魄的精光。
他端起青铜酒盏,一饮而尽,仿佛喝醉了一般喃喃自语:
“刘小姐,下官是穷苦出身啊。
少时喜爱读书,也有许多先生说下官是什么,什么神童”
侯羫说到此处,自嘲着笑了,自称也换成了‘我’,
“十六岁,我远走求学,苦读经书,二十三岁被推举为县令,在这幽州宾徒,足足做了三十一年的县令。”
“怀才不遇?”少女问了一句。
侯羫仿若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