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着,翠岚吓坏了,哭了半宿。”
刘威喘着粗气,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大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营的将士,挨家挨户地搜查,愣是没找到。”
刘初安有些惊讶,挑了下秀气的柳叶眉,“没找到?”
抓了把地上的雪塞进嘴里,将口中干涩的饼子咽下,
“没找到,也不知这厮是不是会飞。”
披着这身六七十斤的重甲,在外带队搜查了一夜,想来是累坏了。
刘初安解着甲胄缝隙中的皮带,帮弟弟卸下披挂,
“找不到就算了,一个刺客而已。”
报仇雪恨般的炫掉手里的大饼,刘威脱下胸甲背甲,扔在地上‘咚’的一声,
“赵云涛死了,他那几个儿子争家产呢,新昌县不知有多少田地在他家手中。”
‘嗤’地笑了一声,白皙的掌心接住一片飞雪,看着雪花渐渐消融,
“争吧,也没有几天了。”
偷瞄了一眼姐姐,刘威打了个寒战,“姐姐你又要使什么坏?”
刘初安微微侧过头,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弟弟,“我哪有什么坏心思。”
嘴唇嗫嚅了一下,这壮汉没敢出声,弯着腰抱着甲胄走向东厢房,这是刘威十几年来总结的经验,‘姐姐使坏的时候别在她身边,小心被拉出去顶罪’。
轻笑了一声,对着落荒而逃的弟弟喊道:“爹中午回来,记得早些起,别让爹撞见你晌午还睡觉,小心挨板子。”
落荒而逃的壮汉更觉委屈,身子更低了一分,像是一头抱头鼠窜的棕熊。
弟弟和翠岚都在睡觉,在府中闲着无趣,刘初安索性上街逛逛。
昨夜一场大乱,但丝毫不影响百姓的生活,天刚亮起,街上便已人满为患。
两丈宽的土路,茶楼酒肆林立,街边还有不少摆摊的商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小娘子,来看看我家的布料,昨日刚织好的,做一身袍子最好了。”
“哟,刘小姐,几日未见了,来碗面皮?”
“这位小姐,来看看锄头额,算了”
街上两旁的商贩大多认识刘初安,在新昌县这十几日,她耐不住府中寂寞,常与翠岚上街闲逛。
“咦?”
侧了下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巷尾一间铺子,记得这往日是个药材铺子,怎改成了铁匠铺。
这店铺不大,约莫五丈宽三丈长的空间,门前无匾,只是支了张桌子,摆了些打造好的铁器。
“这位小姐,买点什么?”
柜台后走出一个壮汉,赤着上身,围着围裙,手里拎着一把铁锤,满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