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过来也不止是送衣服一件事,佟遥让周柏山自己找地方先坐一坐,但自己却没停下来,忙活着打扫屋里的卫生。
“要做什么?”周柏山没有真听她话的呆着不动。
佟遥指一指四周,“就是擦擦浮灰,很快的。”
问清楚之后,周柏山接过她手里的抹布,“你去做其他的,早弄干净早回去。”
她觉得这样也可以,“那我先去房间里收拾衣服。”
两人分头行动,效率确实高很多。
周柏山借着身高优势,把佟遥够不上的台面也顺手抹了一遍。
等他第二次从厨房出来时,见到佟遥正蹲在客厅的一个木制斗柜前,拉开底层抽屉,像在翻找什么。
“在找什么?”
她头也没抬地答:“户口本,下周老师要收复印件,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家里重要的纸质证件一般都被奶奶收在这个抽屉里。
周柏山点点头,又由此想知道她的出生日期。
“你生日是哪天?”
佟遥说:“身份证上写的是四月二十号。”
“那不就是下个月?”
“对。”佟遥把抽屉里不需要的东西理出来放到脚边,“不过很久没过了,也不知道家里是按农历还是阳历算。”
说话间,她倏然从抽屉的最底下翻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病历本,还没定睛去细看,一张对折两道的白纸掉落出来。
佟遥目露疑惑地打开,而后,神色一帧一帧的凝固住。
周柏山还在想生日的事,他觉得农历阳历影响不大,但十八岁生日得好好过一回。
“不然就按阳历来,或者过几天你问问奶奶。”
佟遥没有回答。
她完全没有听清周柏山在说什么,注意力被手上的报告单垄断。
在看到最上面“宜城人民医院”的字样和姓名那一栏时,她的脑海里已然乱糟糟一片了,只能凭借本能去努力辨析纸张上充斥医学术语的影像检查结果。
周柏山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
他意识到不对,“佟遥?”
佟遥仍旧说不出话,她看完诊断的最后一个字,忽然串联起一切有迹可循的记忆。
怪不得奶奶会听信二叔的话,反常的逼她嫁人,怪不得奶奶瘦了那么多,还总忧心她以后该怎么办。
抽丝剥茧,才发现原来答案就在眼前。
佟遥捏着报告单,视野失焦,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水落石出的命运,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