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爱弥回:“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他发现了什么吗?可如果真的发现,应该不会是这样和风细雨的问法。
实际上也是她多虑了。俞曜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他就是单纯觉得殷爱弥其实压根不需要在工作的事情上这么拼命。她已经被俞氏这个姓氏占据了太多人生。
从殷爱弥自己选的大学和专业就能看得出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在为自己进俞氏工作做准备。
可现在看她在公司的状态,也不是多么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样子。
那又何必呢。他们俞家远没有落魄到要她负责打拼。
她大可以在俞氏这棵大树的庇荫下做自己喜欢的事。
父亲暂且不论,他一个人就有足够的能力给她兜底。
当然,这只是鼓励她在兴趣爱好方面脱离。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断开。
“你生活在俞家,但不代表要把全部都奉献给这里。”他停了停又说:“离开公司,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样?”
脱离俞家?他说得好轻巧啊。她想。
全世界可能只有他这位俞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能够轻飘飘说出这种话。他永远不会知道,会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和这个看似人员简单的家扯上关系,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么做而付出多大的代价。
包括她。
殷爱弥还觉得累得很,整个身子都陷在柔软的床垫上一动不动。
当俞曜觉得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女人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认识一位很漂亮的女性。无论是长相谈吐,还是学历特长都很厉害。她告诉我她花了十几年才学成这样。”
“所以呢?”男人兴趣缺缺。
殷爱弥在他怀里抬起头来问:“所以如果这样的女人代表俞氏的合作方公司出现在你面前,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俞曜在想为什么义妹会和他莫名其妙聊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的夜色里也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再想到她刚和父亲一起出差回来,他自以为了然。
虽然父亲已经多年不近女色,但背地里兴许还在乱搞男女关系,谁知道呢。这次陪同出差怕不是撞见些什么,开始担心起他了吧……
“你本来工作就应付不过来了,还想这些东西做什么。”俞曜嗤笑一声,但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说得很清楚,“我还会怎么样,当然是跟那个合作方打了招呼再说。”
对吧,事情就是这样的。对方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时时刻刻的外貌身材管理,和内外兼修的兴趣爱好,能换来小俞总的一句你好就已经功德圆满。
生来优越的他不会知道,那些能走到他面前的人在过去经历了怎样残酷的厮杀竞争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他……什么都不知道。
殷爱弥裹紧了睡衣,把自己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