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大吃一惊,不由得全身皆颤,嗫嚅道:“师父,我……我……怎能……”
岳不群却泰然自若,说道:“人家说你蒙本门前辈风师叔的指点,剑术已深得华山派精髓,看来我也已不是你的对手。虽然你已被逐出本门,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使的仍是本门剑法。我管教不善,使得正教中各位前辈,都为你这不肖少年怄气,倘若我不出手,难道让别人来负此重任?我今天如不杀了你,你就将我杀了罢。”说到后来,已然声色俱厉,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你我已无师徒之情,亮剑!”
令狐冲退了一步,道:“弟子不敢!”
岳不群嗤的一剑,当胸平刺。令狐冲侧身避过。岳不群接着又刺出两剑,令狐冲又避开了,长剑始终指地,并不出剑挡架。
岳不群道:“伱已让我三招,算得已尽了敬长之义,这就拔剑!”
任我行道:“冲儿,你再不还招,当真要将小命送在这儿不成?”
赵明渊倒是想代替师父岳不群斗上一场。不过前两场都是各派掌门人上场,自己现在名声不显,却不好越俎代庖。
只是,或许是爱之深、恨之切吧,师父面对令狐冲总是心态失衡,这次要是输给令狐冲,就更糟糕了。
或许是师父这段时间服用蛇胆酒内力大增,也或许是对华山剑法其中破绽有了防备,师父确实一度大占上风。甚至还以剑招中破绽设下陷阱,一度差点重伤令狐冲。
只是,毕竟令狐冲对华山剑法无比熟悉,而独孤九剑的破剑式更是他理解最为透彻、感悟最深的剑式,师父终究无法取胜。
令狐冲只以师父从前所授的华山剑法挡架,“独孤九剑”每一剑都攻人要害,一出剑便是杀着,当下不敢使用。他自习得“独孤九剑”之后,见识大进,加之内力浑厚之极,虽然使的只是寻常华山剑法,剑上所生的威力自然与畴昔大不相同。岳不群连连催动剑力,始终攻不到他身前。
旁观众人见令狐冲如此使剑,自然均知他有意相让。
令狐冲随手挥洒,将师父攻来的剑招一一挡开,所使已不限于华山剑法。他若还击,早能逼得岳不群弃剑认输,眼见师父剑招破绽大露,始终不出手攻击。
岳不群早已明白他的心意,运起紫霞神功,将华山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既知令狐冲不会还手,每一招便全是进手招数,不再顾及自己剑法中是否有破绽。这么一来,剑法威力何止大了一倍。
旁观众人见岳不群剑法精妙,又占尽了便宜,却始终无法刺中令狐冲;又见令狐冲出剑有时有招,有时无招,而无招之时,长剑似乎乱挡乱架,却是曲尽其妙,轻描淡写地便将岳不群巧妙的剑招化解了,越看越是佩服,均想:“冲虚道长自承剑术不及,当非虚言。”
岳不群久战不下,心下焦躁,突然想起:“啊哟,不好!这小贼不愿负那忘恩负义的恶名,却如此跟我缠斗。他虽不来伤我,却总是叫我难以取胜。这里在场的个个都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便在此时,也早已瞧出这小贼是在故意让我。我不断地死缠烂打,成甚么体统?哪里还像是一派掌门的模样?这小贼是要逼我知难而退,自行认输。”
在旁边任我行、向问天的冷嘲热讽下,大怒,却也知道难以取胜,终究留了几分体面,便自行停手。
任我行见已经达到效果,忙出言打圆场,说道:“他师徒两人动手,无法分出胜败。方丈大师,咱们这三场比试,双方就算不胜不败。老夫向你赔个罪,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众人皆已看出令狐冲或许未尽全力,再打下去结果未知,这个结果倒也勉强能够接受,便依此言,放任我行他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