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跟夏侯澹一人扛头,一人扛脚,将她搬上了龙床,还扯乱了床单和她的衣服,伪造出一个事后场景。
“她喝了那么多迷魂汤,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庾晚音说,“到时你再骂她几句,就说她害怕得精神错乱,发了一晚上疯什么的,让她信了就行。”
夏侯澹:“她不会信的。她都发疯了我还不埋她,必有蹊跷。”
庾晚音有点头晕,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你就演一下那个吧,就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夏侯澹:“……你认真的吗?”
庾晚音:“你自由发挥吧……我累了,先撤了。”
庾晚音匆匆赶回了贵妃殿。
她抖着手翻开胥尧的书,抱着微末的期待确认了一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胥尧的确是这么记的:“邀赵副饮酒,毒其马,使疯马踏破先帝仪仗。”
那仪仗是先帝在时赐给端王,嘉奖其战功的,一直被供在端王府的中庭里。
破坏御赐之物的罪名,远胜过“玩弄统领的小妾”,足以吓破赵副统领的胆。
庾晚音合上书,茫然地望着跳动的灯烛。
为什么?
为什么端王脱离了原文的剧本,不再信任谢永儿,甚至修改了理应照办的计划?
她难以置信地甩甩脑袋,试图晃走愈演愈烈的晕眩,再度翻开书,一行一行地从头确认。
被修改的不止这一个计划。
改动的都是一些很小的细节,比如原文里中秋之夜做的事,被延迟了一天;又比如暗杀某大臣的地点,从某别院改为了另一个别院。
如果没有今夜之事,她或许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变化,即使发现了,也只当自己记错了。
如果没有拿到胥尧这本书,她就只能依照《穿书之恶魔宠妃》的剧情,指挥着夏侯澹左冲右突,试图挫败端王的阴谋,却永远在细节上失之交臂,最终万劫不复……
庾晚音发现自己在发抖。她将手靠近灯烛去烤热,却抖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
她以为自己料敌机先,为什么端王能预判她的预判?
难道,当她以为自己在最高层时,端王却站在更上一层,俯视着她露出微笑?
他知道所有这一切吗?
自己在他眼中,也只是个纸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