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周海面乍看依旧平静,只是随风荡漾的海波频率已经出现变化,开始逐渐急躁,深沉海面下似有张巨兽的口在悄然打开,等待将海上的猎物一口吞噬。
确实要变天了。
海上行船最怕遇到风雨天气,而海上最变化莫测的也是天气,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大海。
白奎眉头皱得更紧,举目四眺,问,“行到什么位置了?”
来禀报的白家侍卫忙答,“恰好在百星岛附近!星寇的地盘!”
“找最近的岛泊船,等风浪过去再继续启程!”白奎不假思索。
“家主!”侍卫大惊,犹豫道,“星寇看到白家旗帜虽然不会主动出来打劫,但若我们的商船靠近海岛,那些人未必能忍住不动手!”
他们此行十几艘货船,运的全是中土稀有商品,折合金银便是泼天财富。
财帛动人心,遑论本就以劫掠为生的海寇。
他们往年散财打点海寇的交情在这种时候是不管用的。
白奎沉喝,“调整航向往海岛靠近,去!”
头顶上乌云已经越发沉,船帆被劲风鼓起,船桅有岌岌可危亟欲断裂之感,不能继续耽搁,否则人跟货有可能一快完蛋。
凤临是跟在白奎身后出来的,对海上的事情她并不熟悉,但从男人周身沉下来的气息,她亦察觉到不同寻常。。GóΠъ。oяG
“白大哥,很危险?”她抿唇问了声。
男人转眸过来,“你睡的舱房小木柜里有船员衣裳,去换上,把发髻拆了戴上船员帽。”
凤临唇角抿得更紧,明了男子意思,二话不说返回舱房,找到船员服后迅速换上,一头秀发散开利落绑成男子发髻,戴上船员帽。
在走出去前,她又把脂粉拿出来,给脸上抹了一层暗色,再对镜时,铜镜里出现的是张仅算清秀的脸。
货船停靠最近的海岛时,天空已经黑得如同入夜。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每一道闪电都凶狠得似要劈开苍穹。
海浪疯狂翻卷一下下击打在海岛礁石,浪花被拍得粉碎。
拢在黑暗、风雨中的货船静悄悄,没有传出半点动静,也未燃起丁点灯光,以免目标太过明显。
所有船员手上皆拿了武器严密戒备,船上气氛压抑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