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渡行驶时,人不得坐在车里。
颜烟背着包下车,站在栏杆边等船开。
段司宇在甲板上晃悠,遛弯遛着,不知怎的,船开时正好遛到颜烟身旁,就这么站着不走了。
船体随浪起伏,晃得人头晕。
好在包里还剩半瓶水,颜烟取出水,抿了几口才好受一些。
“晕船?”段司宇问。
“没有。”
“包怎么不放在车里?”
“怕有人偷。”
“你包里能有什么贵重物品?”
不出五句话,火药味又起。
“没有贵重物品,”颜烟立刻反击,“但我怕你翻我的包,拿我的东西。”
“我?拿你的东西?”段司宇觉得不可理喻,“我有病才去偷你的东西。”
“你以前不就拿过我的行李箱?”
“我是拿了行李箱,但你最后不也还是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一句都要吵,前任见面,少不得要翻旧账。
颜烟没接话,段司宇也不再出声。
尽管冲突暂停,看不见的硝烟仍在弥漫,戾气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心里烦躁。
颜烟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生气,更不喜欢和别人争吵,但一遇上这人,他就管不住嘴。
嗓子发痒,颜烟下意识摸口袋,想拿烟盒,但想到是在公共场合,最终只将手揣在兜里,什么都没做。
这细节很熟悉,段司宇见过数次。
那时颜烟为了不让他吸二手烟,想抽烟时会自己去阳台,说二手烟对他的嗓子不好。
但他会悄无声息跟过去,因为喜欢看颜烟抽烟时的模样。
半阖着眼睛,缓慢吞吐,面容在白烟中朦胧,烟散时清晰,像精灵拨开了化雾的雪,清冷到极致。
二手烟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他顾不上,所以他跟过去,偏要看,还要大张旗鼓搂着颜烟看。
而颜烟却只将手放进口袋里,抿唇忍着,烟也不抽了,什么都不做。
冷到似乎不在意任何事情,但却为他而忍耐。
这份殊荣使他飘然,心痒难耐。
颜烟抽不抽烟?那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低下头,就能获得一个清冷又炽热,任凭他索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