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咳血了,我去求侯爷夫人为您请大夫来。”说着兰枝便要出门,却被宋闻溪一把拽住。
“兰枝,莫要去生事端,我无碍。扶我去榻上休息一会就好。”
宋闻溪松下手,方才那一拽她已经用去了大半力气,整个人依靠在兰枝身上,慢慢挪到床边。
“**。。。。。。”兰枝哽咽地唤她。
宋闻溪知晓兰枝心中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已经放下了,何必再自寻苦恼。她躺在床上,忍着胸腔巨咳的疼痛,皮包骨头的手抓着兰枝的小臂:“兰枝,这三年你跟着我受苦了,若是我去了,你就拿着身契和我匣子里的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兰枝不苦!”兰枝拼命摇头,眼泪刷刷从脸颊滑落。“**,不要瞎说不吉利的话了,您好好休息。”说完用巾帕替宋闻溪擦去唇边的血渍。
宋闻溪的意识有些涣散了,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心里很清楚,如今便是大限已至了。只是想到被流放的父亲兄妹,她心中便是无限的愧疚与悔恨。
“爹爹,溪儿好想你。溪儿后悔了,溪儿好痛。”泪水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巾。
忽然,宋闻溪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湿热的血溅在兰枝的手上,她心中一惊。
“**,您这样不行,还是让我去找侯爷夫人吧,就算被罚兰枝也愿意。”兰枝慌乱地要往外走,可是手臂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下来。
咯噔一下,兰枝扭头看着那垂落在床边的手,只觉双腿发软,瞬间跌坐在地。
“**,兰枝不去了,你别吓我。。。。。。”
却再无人回应。
窗外突然响起轰轰轰地阵阵礼炮声,淹没了兰枝一声声悲痛地哀嚎声。无人知晓这偏院发生的一切。
“**,**。。。。。。”兰枝已经哀嚎不动,只能哑着嗓子低声呼唤着。
宋闻溪的唇角微扬,最后一刻她是开心的,她终于解脱了。
龙凤红烛高燃,颗颗烛泪如血。
陆鹤眠微醺地被苍术扶入洞房,丫鬟婆子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端坐在床边的季知微,拿起挑杆轻轻挑起那大红喜帕。
季知微一身云锦描金勾勒云霞五色云纹婚服,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的身姿。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红色宝石细密地镶嵌在金丝之上。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扫,整个人比平日里更多了层妩媚。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醉了,陆鹤眠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娇羞的脸,那人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红着小脸低头唤他鹤眠。
“鹤眠,”耳边传来一声轻唤,不同于他脑海中的羞怯,而是缠绵婉转的声音,他回过神,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微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大手扫过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落了一地,将那娇美的人儿压在身下。
“鹤眠,还未喝合卺酒呢。”女子娇柔的声音被炙热的气息吞没,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
久久停歇下来,身旁娇妻已然入睡,陆鹤眠不知为何突然愈发清醒,心中有些许不安转瞬而逝,快的他无法抓住。
良久,他才闭上眼眸,搂着身旁娇软的身子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