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胜乡至丰都也就六十多公里,邢道荣之前得了江州出兵的信息,虽是慢慢行军,三日也就到了百胜了。邢道荣领军,见了前面的横山,连绵不断,遣人探了道路,只有从龙塘沟一带可以径直往江州而去。不然只能绕路往北走观仙山隘口或者往南渡江而去了,这让邢道荣有些犯难。
他再不是当年泉陵军寨中,得了亭长的些微好处就颇为自得的邢道荣了。时隔两年半,与刘贤征战也一同征战了两年半,就算是一块木头也能懂一些基础的知识了。
在说他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整个东汉,乃至于放诸整个历史上都能算得上号的的人物。曹操他也见了,刘备他也见了,孙坚孙策他也见了,十八路诸侯会盟的时候他就站在刘贤身后,就连无双飞将吕布他都得瞻真容了。这两年半,过得比他前半生还要精彩数倍。
但是受限于天赋,他还是在这座横断山脉前犯了迷糊,“将军,不若今天就在百胜附近扎营,多遣些人马,仔仔细细的勘测一遍。若是无恙,明日在行军就是了。反正江州就在哪里,法孝直其人颇有智计。”高翔看出了邢道荣的迷糊,提醒道。
“恩,却是正理,主公有信,也让我在百胜处谨慎,说法正可能会在百胜等处设伏。但是主公又说不能太过谨慎,怕法正看出我等已窥出他的计谋,不能入毂。高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额,恕在下无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一个谨慎又不要太谨慎之法。”
“咱俩斗大个脑袋,愣是不如主公和郭祭酒的小脑袋。”邢道荣歪着头思考,语出惊人道:“高将军,你说郭祭酒他们平时喜欢吃啥啊,不行这一趟咱们回去也多吃点吧。”
“邢将军,你可不要在与我开玩笑了,咱可是领着一万五千将士呢。说出去将士们得把我们笑死。”高翔无奈道。
“高将军,我有一计,不若咱们连探马都别派了。你领本部人马在前,等你过了龙塘沟在遣人来通知我,我在领人过此隘口。”
邢道荣跟着刘贤最早,但是平素里最没有架子。不像辛毗整天冷了个脸,文聘则什么事情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所以大家也愿意跟邢道荣玩。而邢道荣最喜欢的就是高翔,高翔让了高沛的人头给邢道荣,简直是喂到嘴里的那种。所以当下也是对高翔开玩笑道。
没想到高翔认真想了想道:“邢将军妙算啊,此计确为良策。既然如此,我现在就领本部人马过了龙塘沟。”
“额,也不必如此着急,就先按照你说的。在百胜扎营,派人往龙塘沟探上一探再说。记住,正常探,也无需过于仔细。”没想到高翔这么认可这个随口一说的计策,邢道荣颇为不好意思,他可不会放着底下人送死。
在百胜乡扎营过了一夜,探马消息称龙塘沟并无军马。邢道荣就依前番所想,先遣高翔领五千人过去,然后报信,自己在过龙塘沟,没想到一点阻碍没有,顺顺利利的出了龙塘沟。
而刘贤这边,仍是不断接到辛毗的密信。三路探马来报,法正的人马还是三路,并没有往任何一路移动合兵的动向。
郭嘉奇道:“这个法正,到底是如何藏兵的呢?他没理由和我们三部直接鏖战啊。主公,让佐治加大江州西北的情报,奇了怪了,难不成是从益北调人了?”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益北重镇,向来是防范长安重地的。而且汉中此来江州千里之遥,山路崎岖难行,至少也要一个月。法孝直若是有心提前落子月余,那我等输的也不冤。”徐庶道。
“恩,若是提前落子月余,而我等却毫无消息,也合该我等落败。”刘贤也道,他在想要组建自己的情报网了。之前打交州的时候就险些被战车套牢,就已经有了组建情报网的构思了。实在是没钱,要不是以战养战,荆州早就被零陵武陵等地拖垮了。
他每次回师问刘度讨赏的时候都觉得不好意思,见到他爹几乎就是要钱要粮要兵。不过还算好,刘贤网罗来的都是内政人才。想来刘度只要在大方向没错,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再说大方向上他也把着呢。
很快,三路相继开始接兵,但令人奇怪的是,三路都高挂免战牌。刘贤这边三路领兵之人虽然不解,但是连番行军,自己人这边也需要休息,对方挂免战牌,自己也能趁机休息一二。
刘贤得到消息,已经是接兵当天的晚上了。他们也快到了百胜乡附近了,因为要藏兵避开耳目,行军专挑小路走,没想到沙摩柯部的蛮兵反而更习惯走小路。只是苦了他们决策层,小路难以骑马,只能步行。
寻了一处开阔地扎营,请了郭嘉和徐庶二人分析军情。三人在简易的军帐中长考良久,完全没有头绪,刘贤开始发散思维道:“既然益北没有可能,可不可能是犍为郡来人了呢?”
他捂了捂脑袋,挤压着太阳穴,突然想到当初他与张任约战的时候,张任好像确实有一部骑兵,他当时还很羡慕。想到这里,他赶紧去寻舆图,果然,出了百胜乡,离长寿县不到就是一片开阔。
“遭了,奉孝元直,我想起来了。犍为郡张任部领有一支骑兵,大概最少也有两千人。”
两人听得刘贤言语,也是大惊,至舆图前仔细勘测。两人皆是心惊胆战,郭嘉率先拱手道:“主公,来不及了,若是犍为郡的骑兵。怕是今夜我等就要过龙塘沟,驰援邢道荣军,否则邢道荣军必败无疑。”
事不宜迟,刘贤留了亲卫队保护郭嘉在原地。马上要真刀真枪干了,刘贤这边每个人都要上,肯定顾不上郭嘉,还是将他留在原地比较安全。徐庶倒是坚持要跟着自己,刘贤点齐人马,还是连夜点燃火把行军,急往百胜群山以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