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是个正派的好人。
在樊笼之中的半年风雨虽然令吴缘飞快成长,看起来有一些肃杀的冷感,但是他一笑,依旧是疏朗而又良善的少年气。
赵慈意味不明地道:“你倒是看得挺开。“
吴缘道:“你被小少爷囚禁于画中,却还能打开通道令我和徐还陆来去,你想做什么呢?槐灵。”
天高云淡,鹏鸟吃得有些胖了,静静地睡在风中。
赵慈收回放在鲲鹏身上的目光,眉眼一弯,是一个淡淡的笑:“怎么发现的?”
吴缘看着水里的游鱼,说:“上衡城家家户户都必植槐,我们作为时间的锚点,为小少爷打开时间的通道的载体正是槐树,不难猜到上衡城的城灵便是槐灵。”
赵慈好奇地问:“那槐灵又怎么是我呢?”
“有能力得罪小少爷,被小少爷亲手囚禁于画中还有余力反抗的,在东荒里,人选并不多。三十多年前,只有槐灵和风道长被震怒的小少爷亲手囚于上衡城不得出。况且,上衡城法则断绝,无人可破道。我们虽在三十年前,但是仍在上衡城之中。就算我们在时间里逆行,但是我们身上仍然有着法则的压制,按理说,我们这群候选人里,不可能有人破道脱凡——你打破了这个定理,那么你必然不是候选人。”
“而且,”吴缘真心实意地道,“你这槐树结成的小舟,实在是很漂亮。”
赵慈听着,笑得眼睛眯起来:“你很有眼光,比那个居然说我秃的徐还陆有眼光多了。”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吴缘说。
“问。”赵慈心情很好地说。
吴缘转头看他,眼里是纯然的疑惑,他说:“你既然是槐灵,又怎会是赵慈?”
槐灵在三十多年前参与天柱的重建,但是三十年后的赵慈必然跟三十年前的槐灵不一样。
赵慈如果是槐灵,那么他的一举一动,他的选择必然跟之前的槐灵有所不同——即使赵慈有可能是槐灵的转世。
所以吴缘才作此问。
赵慈轻松地回答:“我一直是赵慈。”
吴缘一愣,疑惑:“怎么说?”
赵慈的眼睛很静,像是沉寂千万年的枯木。
他说:“槐灵,一直是三十多年后的赵慈。”
他是东荒混乱的时间规则之下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