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云见墨一杰按照杨金凤的吩咐,闭眼躺在床上,最初还很安静,二十分钟后,开始脸部赤红,浑身哆嗦,额头上开始冒汗。
被子早已掀开,为防止勒伤,墨一杰全身是用白色宽布条捆在竹床上的。
慢慢的,墨一杰全身血管开始暴突,好像一条条暗棕色的大蚯蚓。汗不断地从身体流出,从竹床的缝隙里滴答滴答地落下。
墨一杰鼻息很重,全身在剧烈地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杜青云见杨金凤背对着墨一杰,泪流满面,也不擦拭,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
杜青云心有戚戚然,望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又望一眼捆在竹床上的墨一杰,又看一眼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心乱如麻。
这手表是送自个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其实那时候家里没有多少钱,父亲不顾母亲痛骂,坚持亲自去香港给自个儿买回来的。
当时在生日宴上,杜青云看父亲一脸疲惫,心里是痛苦和快乐揉在一起的。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握住,缓缓地挤压揉捏着,那种心酸的甜蜜,一生都未曾有过。
杨金凤哭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卫生间洗脸,出来时见到杜青云拿着一条白毛巾站在门后等,又没见他递给自个儿,于是默默闪开。
杜青云进卫生间,将白毛巾用水洗了一遍,拧干,拎着出来,坐到墨一杰身边,想替他擦汗,被杨金凤制止了——不可以,你这样他会更痛苦,而且他必须出汗排出身上的毒素。
无奈,杜青云看着已经挣扎得似乎脱力的墨一杰,只好叠起毛巾,盼着墨一杰可以早一点结束痛苦。
杜青云心里压抑得难受,走出医馆吸烟,看见医馆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停诊中!勿扰。”
墨一杰严格按照杨金凤的要求,意守丹田,已经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南无救苦救难地藏菩萨」!
然而,充斥着四肢百骸的剧痛犹如无数蚂蚁在啃咬着,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信号不断地从全身各个器官通过神经穿到脊髓,再冲击着大脑。
墨一杰不敢停止歌颂,稍一停顿,神经发出的电流,就会像被放大器放大,排山倒海地铺天盖地袭来。
意守丹田,不断地念。
墨一杰甚至来不及去感受周身的无边苦痛,来不及去想——时间过了多久,更来不及去想任何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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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意守丹田,不断地念经。
墨一杰不知道自个儿念了多久,突然,墨一杰感到身子一震。
周围万籁俱静,一个动态画面在墨一杰脑海里飘过——几百名士兵抱着一根巨木在撞击城门,咚、咚、咚……终于,那一震传来了,城门轴固定件带着城墙上的碎石轰然倒地,溅起满天的灰尘。
痛苦消失了!
墨一杰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要命,好像冻僵了的身体突然跳进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