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她们一向在行。
他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教坊司选人一向注重才艺不重外貌,有才有貌自然上上之选,有才无貌也能挑进来,能读书,会谈吐,才能在宴席上唱和作乐,以娱众人。
巨峰美人显然是又有才又有貌,借着奉谈,有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优势,只是他并没什么兴致欣赏美色。
“你刚刚说什么?”他声音顿了顿,指尖捏着白玉盅。
她轻轻“啊”了一声,“妾刚才说,咱们这儿有好多北上下来的商人呢,所以妾也会几句幽州小调。”
“听说幽州是丞相故土。”美人笑吟吟:“丞相想听幽州小调么?妾唱歌也很好听呢。”
听那做什么,他又不怀念。
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故土?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只有对现状不满的人才会一直怀念过去,过去的人,过去的地方。
银霄不是过去的人,她属于他的所有物,他会带着她从现在,一直到死的那天。
“有从长安南下来行商的女人吗?”
酒盅在指尖缓缓旋转。
男人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道。
美人愣了愣,想了想后点头道:“有的。”
“她们一般——都会去哪些地方采办商货?”
美人认真想了想:“女商户大多都是做布匹丝绸还有首饰这样小件利大的生意居多,采办丝绸的话,江南江北都有很多大的绸缎商,若是珍珠首饰这些,虽然咱们江都或是余杭等地都有,但是很多都会去诸暨合浦,那里盛产珍珠,有的想要便宜的,还会清晨到海边的采珠场和那些采珠人讨价还价。”
“清晨?”他低声重复。
“是呀,那些采珠人身上绑着绳子,潜入海底取珍珠,想要便宜的,就要去早早地等着。。。。。。”
“还有来买珠子的,若是女子,有些采珠户还不收钱呢。”
魏承视线落到她身上,难得有些好奇:“为什么?”
“有的采珠人图女人美色,便用珠子换过夜一晚,也算是划算了。”
“商人重利,这买卖也不亏。”美人道:“只用睡一夜,就能省下那么多风吹日晒才能赚到的辛苦钱呢,其实不光是这个行当,有男男女女的地方,怎么逃得开一个色字——”
魏承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他兴致全无,放下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