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窒息感还清楚地映刻在我的脑海中。
我环顾四周,此刻我正坐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中,随意拼接的木板中露出缝隙,正「呼呼」地向马车内灌凉风。
身上的寒冷与马车行驶的「噔噔」声,无一不提示我,刚才仿佛只是个梦。
「夫人,您怎么了?」
坐在我身旁的小丫鬟面露担忧地望着我。
我摇摇头示意她无事,心却渐渐沉下。
方才的场景绝不是一场梦,那些所受的苦难与委屈深入骨髓,刻骨难忘。
我家在江北世代从商,财力雄厚,若问江北首富,必然是我李家,而我李幼央,则是李家唯一的女儿。
原本士农工商,商排最末,论起权势,我家算不得什么。
可几年前江北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眼看便要闹起了饥荒。
我爹带头大开自家粮仓,设粥棚,分发粮食,引得其他几家富商纷纷照做。
没动用朝廷的一分一厘便将这场天灾扛过去。
使皇上大加赞赏,甚至要破例给爹个江北城主当当。
爹深知一入官场深似海,便谢恩婉拒了,换了个日后有愿可请皇上满足的赏赐。
江北比邻京城,这样一来,我们李家在整个江北乃至京城,都是有几分脸面的。
我及笄宴那日,家中大办,许多贵人前来参宴,其中就有我未来的夫君江北侯孟柘。
宴后众人齐聚等着听曲,我愿想着去后院重新整理服饰。
没想到刚走到自家后院池塘便腿脚一麻,跌入池塘。
正巧此时江北侯孟柘路过,将我救了上来。
夏日里本就穿得单薄,被池水一泡,我身上的肚兜隐约可见,衣裙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
从未与外男亲密接触过的我,羞得几乎抬不起头。
孟柘这人也怪,不懂非礼勿视,直直地盯着我的脸。
深邃的眸子让我在他怀中无处遁形。
偏偏人群从远处走来,众人在我们两人面前站定,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孟柘几乎是一瞬间便拥着我站起来,对我爹说他会对我负责。
年纪尚小又没经过什么大风浪的我哪会知道如何应对。
我和孟柘的婚事就这么,在我的稀里糊涂之下定了。
人人都说我李家商户之女嫁入侯府,还是正妻,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况且孟柘的爹老江北侯,是皇上未登基前拜过把子的兄弟。
老江北侯早年战死沙场,只剩老侯夫人与孟柘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