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侍候的丫环又是新买的环儿跟佩儿,不知主子心事跟过往,更无人诉说,只能睁着眼睛盯着床帐子发呆。
女儿听到卫大人重伤昏迷便一头冲往刺史府,说明什么问题,不言而喻。
身为母亲,徐氏不是不知女儿心事。
只是从前她迫于小叔子压力不曾管,如今母女俩关系缓和,刚刚亲密起来,却已是不敢管。
她很想告诉女儿,卫大人位高权重,两人之间断无可能,让她早点歇了心思。
只怕这种话出口,稀薄的母女情缘再次断了。
比起如在云端的卫大人,她更看好从小看着长大的景良。
景良秉性宽厚,其母蔡氏也好相处,比之不知底细的卫大人要牢靠许多。
可惜很多话,只能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当夜,朱玉笙也在床上睡不着,瞪着床帐脑子里万马奔腾,不住回想卫灏所说,他究竟是何意?
讲起自己父母的婚姻不谐,再提赶快的亲事,总不会毫无缘故。
端慧公主一手定下的婚事,必然是落子无悔。
他既然不会悔婚,却又从背后抱着自己,还说那般暧昧的话,难道是真想让她做妾?或者……是外室?
朱玉笙“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间半睡半醒的新雁迷迷糊糊问:“姑娘可是口渴了?”她忙又躺了回去:“没有,好像有只蚊子。”
新雁要起来驱蚊,被她制止:“不妨事的,你睡吧。”
朱玉笙再想——或者,他这是让自己认清身份的意思?
可两人相交也非一日,卫大人何等样人,她虽未窥知全貌却也了解一二分,他不是那样没规矩的人,明明要疏远自己却还要动手动脚。
夜深人静之时,仿佛耳边还能感受到他靠近的呼吸,肩头仿佛还有他下巴靠在上面的触觉,还有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越想越是心猿意马。
朱玉笙拉起被子蒙住头,却阻止不了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
当夜,胡思乱想的可不仅仅是朱玉笙一人。
江州另外一座豪宅里,亭台楼榭,假山流水,珍稀异植,各处悬挂的琉璃水晶灯,将整座宅子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