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啊!阿绾,你究竟怎么了?”沐枫的手指急切的在她眼睛上抚过,似乎想要为她拂去黑暗,带来光明。
“瞎了。”阿绾淡淡回答:“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瞎了……”沐枫喃喃重复:“瞎了就不能再修习巫术,不能修习巫术就会被除以火刑……”
他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们走,离开这里,不要待在这个伤害你的地方!”
阿绾用力推开沐枫,翻身落地。他对巫溪族了解的这么透彻,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身中蛊虫的事情。
“去哪里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死。你放我下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为你解除蛊虫的办法,你会不会跟我走?”
“不会。”阿绾语气异常冰冷:“我凭什么跟你走?我的蛊虫你愿意解就解,不愿解麻烦立刻离开。”
沐枫苦笑:“对,我只想到问你会不会跟我走?却忘了想一想,你凭什么跟我走?我这个人一贯喜欢自作多情,被人伤了又伤也不长一点记性。只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暂且先离开这里。等到蛊虫解除,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解除蛊虫是阿绾梦寐以求的事,她犹豫片刻便同意了。
也不知沐枫是从哪一条路进的巫溪族。一路上他都紧紧的抱着她,走的又快又稳。
白天和黑夜对于阿绾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不管是住店还是坐车,沐枫始终守在她的身边,端茶递水,喂饭安寝,从不假手于人。
孤男寡女一路同行,沐枫却始终不曾逾矩一步。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这一天马车停下,沐枫小心翼翼把阿绾抱下车,语气中难掩欣喜:“到了。”
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除了能听到鸟声啾鸣,闻到清幽的花香,再没有别的杂音。
他们在这里住下。
沐枫不急不躁,每日里为阿绾洗手做羹汤,讲述附近的风俗民情,仿佛他们两个人是一对最平凡的夫妻。
“你哄我来这里,就是做这些事情?刚才那个人称呼我什么?夫人?真是无聊透顶!你要是再不为我解蛊,就把我送回去。谁耐烦和你牵扯不清!”
这番话何其伤人!沐枫唇畔的笑意,好像是被霜雪凝固了的春风,还来不及舒展,就片片成冰。
他压下满腔痛苦,依旧柔声细语:“并非我不肯给你解蛊,再等等好吗?”
“等到什么时候?”阿绾怒意横生:“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敷衍我的借口!”
“等到七月十五月圆之时,我便会为你解蛊。阿绾,你信我。”
突然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心口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每一处骨血都像有利刃在刺剜,疼的沐枫冷汗涔涔,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控制自己,眼睛一黑摔倒在地。
“咚”的巨响让阿绾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沐枫咽下喉咙处的血腥,即使那个女孩子看不见,也努力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阿绾禁不住笑了,续而撇撇嘴:“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笨。”
“是啊,我的确很笨。”
沐枫痴痴的凝视着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可是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