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真办了凉茶,她看着她:云相如此正直,令本宫夜晚时看到明月就想到了云相,只可惜天色太脏,黑得只能看得到明月。
皇后殿下当真是捧着臣,踩了一众同僚。她冷哼一声。
秦小皇后端起茶盏,浅抿了口茶,口脂沾上水泽,红得越发明艳。
本宫已是皇后,云相跪碎了膝盖也是无用,不如聪明些,与本宫站在一起。
她嗤笑:殿下高看臣了,臣哪怕脱了官袍,也不会与你为伍。
秦小皇后撇撇嘴,将茶盏放下,修长的指尖轻敲了敲桌面,指甲上的丹蔻也很好看,是用画笔绘画的景。
云相可知昨夜,乌云遮挡了明月,下半夜瞧不见明月了。
她沉默不语,不想理会这等无趣之词。乌云遮月乃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事态常规,如同人生老病死一般。
秦小皇后似乎被她的沉默伤到了,也不再说话,喝过茶后就起身走了。
而她也没有再去殿前跪谏,膝盖疼得厉害,她自己揉了揉。
准备离开的时候,中宫内侍官迈着小碎步走来,云相,这是皇后给您的,对膝盖伤处极有好处。
她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起身走了。
内侍官追了几步,试图让她收下伤药,可最后还是她拒绝了。
乌云与明月,岂可混为一体。
随着行走,膝盖疼得愈发厉害,她猛地抬首,眼前浮现案牍。
是一场梦。她摸摸自己的膝盖,不疼,确是一场梦。
日落西斜,外面响起了同僚下衙的脚步声。
她恍然翻开案牍上的文书,心口起伏,也无心思去看,自己整理一二带回府里,或许夜间清净,自己方可定下心来。
回到相府,门口停着旬府的马车,令人烦不胜烦。
她直接进府,也不去厅堂,回后院。
路走了一半,瞧见梨花树下的身影,她脚步一顿,而树下的回眸一笑。
她才十六岁,笑靥如花,站在青翠的树下,一袭红袍,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