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捡起那个信筒,又要绑上去。
“咕……咕……咕……”
那只?雪白的小鸽子拍着?翅膀叫了叫,躲开了他的手。
“谢大人,看来?家里养的信鸽也不太认得你啊。”
祝凤清坐下来?喝了几杯热茶,这会?儿周身渐渐暖和了许多,脸色也和缓了过来?,便也过来?凑趣。
谢还瑾含怒看他一眼,只?得又敲那只?鸽子的脑袋,“叫什么叫,再?咕炖了你。”
“……既如此,我那只?红嘴鹦哥儿说不定也能送信。训好了还能传个口信。”
小殿下托着?腮看他摆弄了这只?小鸽子半晌,诚恳地抬起头轻声?建议道?,然后眼睁睁看着?谢还瑾黑了脸。
好不容易待他绑好信筒,看着?那只?不情不愿的尊贵鸽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谢还瑾终于舒一口气,抬起眼皮道?了句,
“走罢,再?不走就迟了。”
他说罢又咂咂嘴,有点忐忑和后怕,
“只?是这次拦不住你,等堂兄看到信知道?了,他必定又要生好大的气。”
……
从那几间屋舍里出来?,白眠雪方才发?现,不过传个口信的功夫,地上已经又积了薄薄一层雪。
他们几人打马出宫,抬头但见万里彤云,长空雪乱,无言写尽江山。
祝凤清给的地方他们倒是不陌生,只?是从名字里也听不出是个做什么的。
直到遥遥望见祝凤清说的那处“隐蔽地方”,谢还瑾才皱着?眉回?头,冷笑几声?,
“酒楼?祝大人莫不是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句话,专门?挑了处酒楼来?谈事?”
祝凤清落在最后,因他最不会?骑马,这会?儿艰难地握着?缰绳,整个身子都歪歪斜斜得,差点探出马去,闻言颤着?声?音道?,
“莫慌。到了便知!”
三人才将将靠近,白眠雪突然遥遥地瞧见一道?御马疾驰的人影,也踏雪朝着?这边来?。
那马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名马,通身犹如黑色锦缎,没有一丝杂色,哪怕是落雪的地面奔跑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直待那影子近了,那人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酒楼旁一棵尚且是枯枝的垂柳旁边,他做完这些,方才抬眼看了过来?。
白眠雪这时也恰恰驱马走到他近前。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立在柳边,遥遥对望。
谢枕溪今日穿了一身玄色洒金锦袍,衣带处仍是流云纹饰,风流潇洒远甚素日。
他眉眼鼻梁皆是俊挺犹如远山星河,又像墨画,笔笔中锋,带着?腾腾杀意直直撞入心弦。
白眠雪简直看得有点儿呆了,直到身后谢还瑾的马踢踢踏踏叫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
“怎么,看得痴了?”
谢枕溪与他对望片刻,原本?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冷冽的怒意却一时半会?还消散不了,他少见地勾了勾唇,淡淡地望着?他,
“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