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殿下?怎得对着?旁人胆小?乖巧,对着?本?王倒是这么?胆大妄为?”
待那几个令史走过,谢枕溪失笑,忍不住敲了敲眼前这小?东西的脑袋。
“若换成是我来拎着?你的衣领……只?怕北逸王比我还胆大呢。”
白眠雪咬着?牙躲闪着?不肯被他敲,忽然福至心灵道,“对了,我还是你的债主?呢。”
谢枕溪终于?肯放开他饱受折磨的衣领,一双时时多情狡黠的狐狸眼半眯起来看着?他,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小?殿下?这次顾不上不理会周围走过的几个小?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那里原本?用来固定长发?的玉冠已换成随意的木簪,将?小?美人的长发?拢住。
“昨儿你砸了我的玉冠,王爷你可要记清楚还我。”
“本?王记得。好小?气的殿下?。”
低头就能瞥见小?美人睁大一双清亮无?辜的眼眸仰头瞧着?他,谢枕溪眼神掠过,心头一动。
奈何他心知肚明眼前这小?东西为何如此看重那玉冠,因此只?是有意半阖了眼帘,爱理不理,只?拿话逗他。
小?殿下?果然着?了急,委委屈屈地要和?他分辨,“才不是我小?气呢!”
一语未完,只?听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瞬。
谢枕溪早已瞥见那抹亮色人影,只?是懒怠出声理会。现下?眉心蹙起又松开,似是有几分不耐。
倒是一旁的白眠雪越过周围行礼的主?事和?令史,懵懵懂懂才瞧见了一身锦衣,在众人簇拥里正要往外走的少年。
文柏堂前一条窄窄的青砖路,恰让他们?遥遥立在两头。
迎上那人的视线,白眠雪不由得一愣,轻声唤了“三,三皇兄?”
几步开外的少年细长的丹凤眼里仍是惯有的狠戾颓靡。
只?是他今日?的外裳恰是一身墨蓝亮色绸缎,内里深红色作衬,丝滑垂顺,倒有些像是剑斩夜雨的侠客,无?端冲淡了几分他眉眼间的阴郁。
白宴归见了对面二人,眉头轻挑,玩味一笑,立在原地缓缓道,“真是好久不见五弟了。”
竟像是没瞧见旁边影子也似的谢枕溪。
“我……”
白眠雪说话声轻得很,却被当着?人打断,“过来说话。”
白宴归轻抚着?手腕间层层叠叠的玉珠,见人一动不动,不由得微微抬眼,细长昳丽的丹凤眼如宣纸上描摹出来的一般,收敛了戾色,含着?几分颓靡和?倦意,
“站那么?远,是怕皇兄怎么?你?”
周围众人皆屏息凝神,仿佛听不见,看不见似这一幕的。
“我,我……”白眠雪瞧得一愣,恍惚被掠了魂魄般,正想过去?,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肩头忽然被一只?手按了按。
动作虽轻,却不容他再乱动。
“三殿下?。”
谢枕溪挑起唇角,一样慵懒含笑,却是与方才对着?白眠雪时截然不同?,
“五殿下?此行有公务在身,文柏堂里各位大人还在侯着?,理应闲话少叙,还望三殿下?休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