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要?急着与?本王拜堂?”
谢枕溪单手拎了?人,依旧身轻如燕,几步度回主座,将小东西扔在乌木漆银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用身子把人困住。
因着两人体型差着许多,谢枕溪立在他身前,仿佛是猎人包裹住乖巧的?猎物?似的?,慢条斯理地捻着人白玉似的?耳垂慢慢把玩,直弄得小殿下委屈巴巴又紧张地看着他,小声道,
“……才不是,你又胡说。”
“哪里胡说?一见本王便急着双膝跪着,岂不是要?拜堂?”
白眠雪完完全全地仰靠在他的?阴影下,两人说话时连彼此呼吸吐纳的?一丝一缕热气?都可以?轻易察觉得到?。
耳垂突然一疼,白眠雪躲闪时猝不及防地与?这人对视一眼,却见原本调笑着的?人双眸沉沉,不像是玩笑。
小殿下轻轻眨了?眨眼睫,转过脸去,艰难控诉道,
“王爷,何为脸面?……”
眼看着脾气?娇纵的?猫崽子要?在自己怀里再炸一次毛,谢枕溪却不肯见好就收,他温柔垂眸,似乎极好心似的?慢慢笑了?,
“殿下莫闹,殿下这般热情,本王自当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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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栎今日只着了?一件单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囚服。
原本上台唱戏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乌发此刻却乱糟糟犹如枯草一般蓬在脑后,被两个侍卫拉扯上来时,松松垮垮的?囚服几乎开了?线,狼狈地搭在身上。
“今日实在无趣,好端端的?大节下,却被陛下点来审犯人。”
谢枕溪故意说罢,却见那贺兰敏栎猛然抬起头,苍白的?五官深陷下去,
“我?才不是犯人!”
“……不过是随着戏班儿进宫唱了?一回戏,你们?就这么抓我?,我?何错之有?”
两旁的?侍卫几乎从来未曾见过这般女子,一时间都愣了?愣神,方才反应过来呵斥她。
“你们?退下。”
谢枕溪却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盯了?那女子一会儿,方才反问道,
“出言不逊,顶撞太后,欺瞒主上……依我?大衍律法,这哪一条不是罪状?”
谢枕溪慢慢说罢,有意捧起茶盏,看似极贴心地低声询问一旁坐着的?白眠雪,
“殿下,你说是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跪着的?贺兰敏栎随即也将视线转移到?白眠雪脸上。
她虽年岁不大,先前也曾随着孟家的?戏班走南闯北,见过的?美人亦不在少数,此刻却也忍不住呼吸微窒,记忆中不知从何处猛然冒出来一句,
野草微芥,焉能与?天家血脉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