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众人都看过来,神情里都隐约有些惊惶不定?。
却见那女子?俯下身,不卑不亢地盈盈一拜,
“禀太后娘娘,民女原非这戏班的人。这是戏班孟老板心善,不忍见我孤苦潦倒……便收留了民女,又?给了我这次进宫献艺的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
太后仍是沉声发?问。
一旁尴尬了半日的沈妃也顺着话音看着台上,整个人却骤然?就愣了一下。
台上的女子?,眉眼与身段,都太有些熟悉的感?觉。
“回太后娘娘,民女……名唤敏栎。”
“姓氏呢?”
“……民女自幼漂泊,不知父母何人,故而无姓。”
“你这姑娘好生有意思,既是没有父母爹娘,无姓却有名。”
沈妃死死盯着她的面容,唇边却漾起一点笑意。
“民女幼时?被人收养过几日,后来入了乐坊学?艺,这名字便是那时?的管事嬷嬷所?取,后来叫惯了,便不曾更?改。”
那女子?似是斟酌了半日,说得极慢。
“哀家不喜欢你的模样儿,往后不准再来了。”
太后听罢,却没有多?言,只是目光仍停在她的五官上流连了好一会儿,半晌方才施施然?抬手,饮了口茶,掩去眉眼间的厌恶,沉声道。
“你们这个戏班,往后也不用进宫伺候了。”
那女子?跪着的身形突然?晃了晃。
周围一同跪着的众戏子?鸦雀无声,他们这个戏班子?自打成立起便有幸得了宫里贵人赏识,将他们举荐进宫,从?此得了太后的照拂,才有了如此恩宠。
平日里一些小戏子?便不怎么将同行放在眼里,早就明里暗里得罪了一干人,如今被太后娘娘冷不丁说声不要来了,自然?人人忧愁。
突然?,后排跪着的一个小姑娘竟猛得站起来,声音青涩,听起来都有些发?抖,
“太后娘娘……她说谎!”
“我前日听见她与我们孟老板在屋里说话……她说她姓贺兰,是,是宫里曾经一位娘娘的表妹……娘家遭难以后流落在各个乐坊里……只,自求我们老板能带她进宫唱戏。”
说到这儿时?,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我们,我们……打发?她走,还望太后娘娘饶了我们一回,以后还准我们进宫里唱戏……”
那真名唤作贺兰敏栎的女子?直挺挺地跪着,仿佛已经成了一尊冰天雪地里的雕塑。
那常来宫里的孟老板,本是斯文白?净的俊美面皮,此时?却已如死灰一般。
“小琦官儿,你要死了!”
一旁跪着的,戏班子?里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突然?猛扑上去要按她的嘴,“混天胡地的只是乱吣什么!”
话音刚落,周围早就侯着的众太监们连忙上前,冷着脸分?开了他们。
“难怪妾身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像一个人呢……”沈妃愣了半日,唇角的笑意突然?缓缓绽了开来,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