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不如来时畅快。
对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便是汗血宝马也得收敛,不敢行在人家前面。
姚宝湘骑马在二人中间,都能感觉到左边那蹭蹭冒的怨气。“”
她默默的缩了缩脖子,忽的想起方才泱泱说的那句‘瘟神’,呃……贴切呢。
赵徵倒也未是要拘着她们,他今日出城,骑的这马驹寻常,哪里跑得过华缨那匹汗血宝马,可放任她独行,若是出了事,只怕是悔不及。
一路行到东曹门,未多耽搁进了城,此时天色渐暗,路边小食摊子已然热闹起来。
华缨当了一路的护卫,也拉了一路的脸,刚进城,便撂挑子不干了,硬气道:“恭送殿下。”
言语恭敬,语气中却是未听出两分来。
闻津默默偏了脑袋,装聋做瞎。
赵徵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道:“既如此,我有几句话,便在这儿与你说了。”
姚宝湘听见这句,当即勒马,绕去了华缨旁侧,让这二人自说去。
城中百姓纷纷,什么马都跑不快,没得挑剔什么。
华缨被姚宝湘挤到了赵徵身侧,就听他开口,似告诫道:“营妓之事你管不了,此事到此为止。”
华缨扭头,目光笔直的落在他脸上。
赵徵当真长了一副好皮囊,那晚徐家她戏谑的一句花妖,也并非胡说,将沉落的昏黄日光洒落在侧脸,下颌凌厉,眉眼不怒自威,又带着几分矜贵之气,身形挺拔,不如段晁威猛,但也不过分薄弱。
“殿下是在教我明哲保身,还是见好就收?”华缨问。
她心里不痛快,说话难免呛人的很。
赵徵默了片刻,道:“罪臣家眷充为官妓、营妓,百年来皆是如此。”
“前朝贵族将人当作奴隶,且以养奴隶与困兽斗,戏之为乐。圣祖朝时,废了这条律法,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圣祖帝史书留青。”华缨讽道。
赵徵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目光灼灼,眼底无畏无惧,他忽的有些羡慕。
旁人都说,他生性沉稳,那双眼睛如古谭,无波无澜,瞧着总是胸有成竹,无惊慌张惶。
可也不是。
他擅明哲保身罢了。
昌隆帝不给他的东西,他从不去争。
他自认是韬光养晦,不露锋芒,可时日久了,连畅快是什么滋味都要忘了。
第43章周幽王戏诸侯。
华缨行至九曲坊,将拐进巷子时,迎面遇见了徐鉴实的马车。
车夫瞧见她,面上温笑,“大小姐先行。”
华缨也没推辞,骏马蹄声清脆,几息间便到了门前,带她翻身下马,护卫连忙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缰绳,便将这良驹牵去马厩。
华缨没进去,站在门前等祖父。
车轱辘压过石板,片刻,马车到了跟前,华缨上去打帘,脑袋探了进去,“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