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学子,个个大喜,人人激动。
金圣叹微微抬头,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崇祯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森冷无比!
“然!”
“尔等读圣贤书,不可仅凭一腔血勇,更不可不辨是非,沦为他人之刀!”
金圣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崇祯皇帝,明里暗里,可都指责着他呢。
“朕刚才,也听了尔等所求?
“尔等熟读圣贤,自当明白,朝廷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边关将士浴血,河工修堤赈灾,何处不需钱粮?”
“尔等岂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国若不强,何来尔等高谈阔论?何来尔等田产安泰?”
“尔等今日聚众于此,在至圣先师面前,口口声声为国为民,慷慨激昂。”
“然则,背后何人授意?何人资助?何人指使?尔等,敢当着至圣先师的面,说出来吗?”
金圣叹和一众学子,跪地瑟瑟发抖。他们收的三个银元,可都还揣在怀里,温热着呢。
“金圣叹,此次哭庙,是为何人指使?”崇祯厉声问道。
“陛下……草民无人指使啊……”
金圣叹涕泪交加,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敢说。
柿子要捡软的捏,说出周家,那不是当众打陛下和皇后的脸么?马还有好果子吃么?
崇祯冷冷一笑:“掩藏土地,是天下最大的不公平,对百姓不公平,对边关将士不公平。”
“清查田亩,一体纳税,是大明国策,切不可废。”
“朕已颁下圣旨,尔等读书人,考取秀才,须入县学、乡学为教谕之佐,教书育人,领取俸禄。”
“俸禄虽薄,亦能糊口。”
“然则,尔等竟不感恩,竟为了三个银元,受人指使,借至圣先师之名,图谋坏朝廷大计、毁朕之变革,其心可诛,罪不可赦!”
“陛下,草民冤枉呐!”金圣叹急忙哭着喊冤。
他为的,就是两坛御酒。三个银元,他真想丢了。
金圣章、倪用宾、沈玥……一众学子,也跟着大声喊冤。
坏朝廷大计,毁朕之变革,这样的大罪,他们如何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