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圣贤书的人,岂能被兵吓住?
陈洪谧用兵围武庙,这才是心慌至极的昏招!
做好硬的一手,陈洪谧这才带着一众属官,带着顶盔贯甲的杨文骢,以及一众衙吏,杀入文庙。
甫一踏入庙门,陈洪谧便被这山呼海啸般的哭嚎声,冲得身形一滞。
心下,已经虚了三分。
陈洪谧深知:这阵仗,不处理好,定会闹得舆情汹汹。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念之间,陈洪谧还是决定先软后硬,这样,以后到哪儿,也有个说辞。
看见主角进来,一众生员、秀才,也都止住了哭喊。
哭喊的办法,解决问题才是目的。
陈洪谧擒贼先擒王,径直走到金圣叹面前。
“成何体统?”
“这成何体统嘛?”
陈洪谧假装气愤,用愤怒的表情和夫子的声调,说着最软的话。
“金秀才,哦。。。。。。是金先生,你这是干嘛呢嘛?”
“这文庙,供奉着至圣先师和七十二贤达。你们这样做,让至圣先师和七十二贤达笑话的嘛。”
“金先生,听我的,你带个头,快快起来。有什么事,都好说的嘛。”
听着陈洪谧乞求的话语,金圣叹却不大买账。
带着兵围文庙,如此这般说话,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金圣叹冷冷道:“陈大人,你今天不说清楚,我等是不会起来的。我等高低要在至圣先师面前,哭到死!跪到死!”
“这。。。。。。”陈洪谧一怔:“金先生,这是要说清楚什么呢?”
“本堂一向敬重至圣先师,一向尊重苏州学子。”
“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金圣叹冷哼一声:“陈知府,我就问你,为何要暴打徐文广、钱茂才、孙伯年三位同乡?”
“为何要杖一百?”
“为何三倍追罚税银?”
“为何要三代不得科举、不得为吏?”
“请问陈知府,《大明律》哪一条,写着这样的条律?”
陈洪谧尴尬一笑:“金先生,乱世当用重典。”
“税银积欠,积重难返。本堂为竖权威、警醒众人,也就罚得重了些。”
“确实。。。。。。确实有不妥之处。”
在文庙至圣先师面前,陈洪谧尽量压低声音,尽量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