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得到消息的当场,就从客栈、房车、帐篷里等地方原地坐起,开始估量着自己现在距离黎明之墙的距离。
赶得及的人当场穿衣服出发。
来不及的人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么远的住处,同时把直播声音开到了最大。
无数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奔赴这场一大清早的攀岩界盛会。
只可惜盛会的主角之一,余曜
,此时却是不太好受。
酋长岩从凌晨五点半开始突然起了雾。
清晨森冷的雾气在太阳还没有升起就已经变得浓郁。
余曜都能感觉的到,自己呼进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潮湿冰冷的,从肺里呼出。
整个视野里仿佛罩上了一层毛玻璃,衣服因为吸收水汽变得沉重,浑身的热量也在加速流逝。
这些都还只是小事。
最要命的是,雾气让岩壁变得湿滑,原本简单的最后三段路线瞬间被恶劣天气拔高了至少两级难度。
攀岩从来都是越干燥越好。
只有干燥,才能让镁粉起到最大的作用,增加手和岩壁之间的摩擦力。
但现在,余曜把手伸进镁粉,都能感觉到袋子里的镁粉都因为水汽结成了块。
这也太不走运了。
余曜看着下方已经自觉停下了行进间保护,转为常规保护的队友,生出一种天意弄人的离谱感。
明明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在雄心壮志,野心勃勃,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抵达终点,在黎明之墙上最先被晨光照耀的地方眺望日出。
现在呢,且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有没有日出都还不一定。
大雾弥漫的天气,等到太阳的热度让雾气退散,也已经是很久之后。
而黎明之墙之所以叫黎明之墙,就是要在黎明之时被镀上最耀眼的金光。
余曜有一种自己已经筹备良久,却在最关键时功亏一篑的巨大失落感。
这难道就是大自然,亦或者说是命运,跟自己开的玩笑吗?
可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余曜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这种感觉很不爽。
让人连骨头缝里都盛满了想要反抗的戾气和怒火。
可反抗又有什么用。
他又没有能让雾气一下散尽的神奇魔法。
还是说自己就要这样认输?
余曜胸腔里的心脏沉甸甸的,但却没有放慢自己上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