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远在城东,倒是丁翰章的书院与长安街是一墙之隔,曲瞻逐渐熟悉翰林院的公事之后便经常会在下值来贺云昭这里。
事少的时候,他就到处溜达还找书院的其他人下棋聊天喝酒。
事多的时候,贺云昭念书,他就在旁边看公文。
贺云昭有时脖子酸痛一抬头就看见曲瞻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榻上去,神情严肃的看公文,有时还不知道低声骂什么人。
卧榻充当的就是一个沙发的作用,贺云昭又偏好软一些的位置,因此这里布置的十分舒适。
曲瞻一开始还不习惯,等习惯了简直要把右边的位置坐成他的了。
贺云昭上前松松领子,实在是热了些,刚才还试了皮坎肩,更是弄的她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曲瞻顺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甜瓜,另一手捞起蒲扇给贺云昭扇了两下,“穆砚可讲了什么时候回来?”
贺云昭拿过扇子自己扇,她道:“没说,还不知道要几年呢。”
“可能快了”曲瞻如此说道。
贺云昭眼睛一亮,她忙问道:“可有什么消息不成。”
曲瞻咬一口瓜,指了指自己湿润的唇故作神秘的摇摇头,眉眼间浮现几丝笑意。
贺云昭:“?”
曲瞻:“猜到的,但不能说。”
贺云昭呵一声。
曲瞻的进步肉眼可见,翰林院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如今的曲瞻竟也不那么急躁了。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曲瞻虽然是曲阁老的孙子,但要知道内阁可不只一位阁老。
更别说在殿试之时,几位阁□□同围攻曲家,竟然还能叫曲瞻得了探花的位置。
丢了面子的阁老可不就开始折腾起来,翰林院中看曲瞻不爽的人也多的是。
不少人都认为他是凭借家世才能够高中探花,陛下亲口的一句‘一门三进士,祖孙双探花’不仅成全了曲家的名声也同样成了阴险小人诟病的缘由。
但好在曲瞻可是货真价实的探花郎。
探花一词最开始来源于新科进士的‘杏花宴’,会要求最年轻英俊的两名进士遍游全园采摘名花。这就是使得探花郎一开始就和美貌联系在一起。
曲瞻之貌契合探花郎中的隐藏的含义,因此得了不少益处。
贺云昭直到那时才意识到一件事,美貌之于人竟然有如此重要。
对男子,尤其是当官的男子,一副好相貌的加成可比女子多多了。
女子若是太过貌美,还容易被人暗戳戳说些不干净的话,但男子无论容色多盛都自有好处。
曲瞻相貌风流雅致,眉眼压低时有几分狐狸眼,但他看起来可不是话本子想的那种妩媚狐狸精,而是作为捕食者的狐狸。
这样一副相貌让他在御前十分受到陛下喜爱,再加上他是世家子弟出身,琴棋书画各种玩乐东西样样都会。
你谈诗词歌赋他懂得不能再懂,你讲宴会玩乐,他说的头头是道。
自此之后曲瞻甚至越过了前两位状元和榜眼,他在陛下面前是说的上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