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理解了一切的赵辉先继续装着糊涂。
各王府属官,各公主府宦官女官,公主府本来就没有擅自处置的权力。
这些人本就是皇权用以约束藩王、公主驸马的工具,要解决好这件事,需要经过宫里的认可。
朱棣有他的计划,赵辉现在就需要帮朱棣找到借口发作。
眼下许萝筠的做派已经只是小丑在跳梁,赵辉心如止水。
他是学过礼仪的,此刻所谓的“君臣之别”,就是朱琼枝坐着吃饭的时候他在一旁站着给公主夹菜。
公主如果愿意让他也一起吃,就“赏赐”某道菜给他,赵辉也是站着吃一口意思一下。
如今许萝筠十分严肃地在一旁站着,目光锐利地盯着赵辉,似乎等着看他是不是守规矩。
一坐一站,朱琼枝心里紧张不安。
皇兄终究是贵人事忙,他明不明白平日里各种闲言碎语积毁销骨的厉害?
赵辉不知道她想的是这个,只是站在一旁拿起筷子:“臣请殿下用膳。”
赵辉习礼已经习得十分熟练了,此刻一言一行让许萝筠挑不出错来,突出一个相敬如宾。
朱琼枝被站着的赵辉伺候用膳,看他时眼中掠过温润的水光,愧疚与不安氤氲其中。
赵辉却对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很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见。
他已经有眉目了,凡事向钱看果然不会有大错。
许萝筠一听赵辉建议让公主赏赐下人就从了,回来后更没明说朱琼枝赏了多少,只说在月钱里一并发放。
既然她对钱财有别样的热心,赵辉就可以从这里突破。
这边欲擒故纵,那边却要找机会提前让朱高炽心里有个底:憨憨,你被阴了!
朱琼枝只纠结于眼下的情感里轻声说:“……谢过驸马。”
而后食不言。
这侍膳乏善可陈,朱琼枝并不想在这种状态里折腾赵辉的自尊心,赵辉也不习惯这么站着吃东西。
她只吃了几样糕点就搁下了筷子,然后说道:“我不多用了。许典正,费司正,你们也累了一天,都去进些酒食吧,只不要误了明日舅姑礼就好。”
朱琼枝原意是把他们先支开,不料许萝筠却有点意外,看了看费缗皱起了眉头。
“殿下容禀。”费缗先陪了个笑,“先前定仪注时,这舅姑礼虽列入其中,但孙恭人却说过免了,因此明日就不必再去驸马家中。”
“免了?”朱琼枝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赵辉,“是……阿姑说的?”